铁盔,种种无用的器械丢的满地都是,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内阁接到败报当然是十分慌乱,东边的事还未了,西边又有此大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督促一直在和巡抚闹意气的宁夏副总兵哱拜率家丁出击,别看都是副总兵,甘肃李联芳的两千多人一多半是普通的营兵,家丁只有二百来人,实力很弱。而哱拜父子一个是副总兵一个是参将,麾下四千余人却几乎全部是家丁。
这实力在宁夏这样穷困的地方已经是很逆天了,李成梁也不过八千家丁打出来的辽东王的地盘,当然哱家的家丁精锐远不及辽镇骑兵里挑出来的李氏家丁,哱拜的战术水平也远不及李成梁,就算这样,在西北这地方也足够横行了。
内阁明发谕旨也是厚着脸皮了,此前朝廷的那种暧昧不明,对哱拜和巡抚的争执一直明里暗里支持文官同僚,现在局面紧张,却也只得厚着脸皮叫哱家出战,至于效应如何,朝中的大佬们也就懒得去管了。
及至万历十八年秋,眼看就要入冬,黄台吉等人终于是选择退兵,辽镇全军出动,杨四畏也从广宁出击,李如柏李如桢李如梅等人和查大受张世爵杨元等大将一起上阵,几万辽镇军全面出击,追在蒙古人后头拼命打了几仗,终有两路打跑了殿后的北虏披甲,沿途追了百来里,斩了不少甲骑和牧民的脑袋,算算有三百来级,加上此前零散的百来颗首级,可以上报大功一次了。
辽镇的斩首,一二百颗也算大胜,上报朝廷也会受到嘉奖,如果有三百以上,甚至近千首级,皇帝还得去告庙报捷,万历十五年以前,皇帝几次到太庙奏捷,全部是来自辽东的战报。
不过自从有了辽阳镇之后,一切就是不同了……
辽镇现在的五百多颗首级在十年前算是大胜,在今天么,估计兵部那些司官也就是眼眉动动,按例奏报上去就算完事。
从部堂到阁臣,再到皇帝,估计也不会有谁将这事放在心上。
“也算是给咱卸了套了。”李如柏一脸晦气色,在一边用白布抹拭着自己的腰刀,他的宝刀还是自倭国买过来的,花费百金之多,刚刚追斩一个北虏甲骑,一刀劈在对方的头盔上,激起一长溜的火星,李如柏心疼宝刀,惟恐受了损,这会子任事不理,专心擦拭爱刀,不过嘴里倒也没闲着,接了李如梅的话头。
李如桢道:“我辽镇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父帅在时,谁敢这么逼咱?朝廷对咱李家不公!”
李成梁九子,现在个个都授了将职,不过也就眼前这几个和李如松在内,早就上过战场,各人对辽镇过往辉煌还记忆犹新,不小心就已经成了破落户,心里自有一股不平之气。
“得了,老三,你可是环卫官。”李如柏咧嘴笑道:“回京说话小心着,可甭被人抓了把柄去。”
“戚,谁敢抓我的把柄?别说旁人,就算大都督也对咱客气三分。只有那些文官,一个个乌眼鸡似的,抓着父帅那点小错不放,等我真有了权,一个个宰鸡一样宰了他们。”
李如桢三十来岁,生的十分清秀,还没有留长须,看着象个白面公子哥儿,只是此时两眼十足的阴狠之色,这么一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李如柏和李如梅一起摇头……老三整个人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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