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艾家的生意也不止是这一个工厂,艾家的大头还是皮货生意,海事司的商船也有不少股份,千头万绪,连艾敏也不知道这纺织厂出了什么事,叫李达这么好一通埋怨。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看到艾敏懵懵懂懂的样子,李达难得一笑,挥手道:“这等事你小女孩子也不懂,回去和你父亲说一声,老艾还是不错的。”
商人有公益心并且多半精力用在公益之事上的还真不多,艾可中就是一个,另外的各个社会阶层都有在公益之事上用心的,这也是辽阳镇多年提倡的结果,但商会毕竟是财大气粗,加上艾可中用心,这阵子商会形象着实还算不错,李达若不是因此,也不会同意与艾家结亲。
李达挥手过后就离了这屋,李从哲站起身来,对艾敏笑道:“我也要去纺织厂了,你怎么样?”
“我家的厂子有这般不妥,我也去看看怎么样?”艾敏伸了伸小舌头,笑道:“要不然下次李大叔说我家,我可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可真老大的不好意思。”
李从哲一笑,知道艾敏是想和自己一起,去年他救了这姑娘之后倒没想太多,但艾家上下都十分感激,再加上艾敏本人相中了他,两家的家世也很相当,李从哲对娇俏可人的艾敏也没有恶感,两家试探几回之后,艾可中面子大,托了任磊和孙可大当大媒,说定了这一桩亲事。定亲之后,两个青年人往来时先别扭了一阵子,到底还是都青春少艾,见面时彼此间渐渐情愫滋生,现在已经颇有默契,在一起时,也是真舍不得分开。
“那好,随我一同去吧。”
李从哲脱下家常衣服,换上军衣服饰,拎着出诊用的皮包,出门就打算牵马。城中顺字行的马车站很多,几乎出门没几步就有,但到底还不及自己有马来的方便,不过看到自己家院中侍立的那些艾府仆役,还有大门外停着的马车,李从哲叹一声气,说道:“看来我又要沾你的光了。”
艾敏捂嘴笑道:“从哲哥说的什么话……我的不就是……”
她想说“我的不就是你的”,不过到底女孩子家脸皮薄,话到嘴边又停住了,而且霞飞双颊,老大的不好意思。
这般动人的小女儿情态,李从哲也看呆了,半响过后,才又摇头道:“将来得和老泰山说说,陪嫁务请丰厚,不然凭本军医的俸禄,光是养这么多人也够呛啊。”
军医也是有等级的,李从哲现在的等级是主治医师,比起实习医师和住院医师高两等,等到了副主任和主任医师还有不少的路要走,不过辽阳医生的俸禄确实十分优厚,在社会阶层里属于上等,不在军人之下,毕竟军医来说不仅要上战场冒险,还得掌握十分高精的专业技巧才能救人,论起来一个军医成长比一个炮长还要困难的多,所以每上一级俸禄都是连跳几级,李从哲现在年俸已经好几百两,在辽阳除了营官和大商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阶层比他拿的更多了。
当然高收入也代表高奉献,一天工作五六个时辰是很正常的事,那些住院医师一天最少要在医院呆七个时辰甚至更多,个人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医院,比较而言,李从哲这样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所谓养不起艾敏当然是笑话,只是缓解一下刚刚两人的尴尬局面而已。
这么起个话头,女孩子话很多,李从哲有一搭没一搭的答着话,两人在马车上也是不停的闲聊着天,昌盛纺织厂还在北门外,是建在往牛庄驿中间路段的大道边上,以前这里没有什么屯堡,从牛庄过来一路荒凉,很容易给人不好的感觉,这几年中军部考虑到这一点,将不少工厂都建在这里,而且从牛庄驿过来有好几条河流,纺织厂的水力梭机,将造司的水力击锤和很多水力器械可以方便引水转动,众多的工厂在沿着官道两边一字排开,不少工厂都有烟囱,日夜冒着黑烟,吞吐火光,这般的奇景叫很多初至辽阳地域的人一下子就为之折服,感觉到达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对惟功来说,倒是明显辽阳附近污染变严重了,尽管尽可能的兼顾发展和环境,也开始宣传这方面的理念,但毕竟还是发展在先,现在想照顾环境,委实是太早了一些。
象是内地的一些地方山头都是秃的,后人总想象古人的环境好,山清水透,天青气爽,可能大气环境确实要好,水也好,但山清这一块不少地方做不到的,内地州府人烟稠密的地方山头只有小树和灌木,根本没有大树,福建等地造船的大木头都砍光了,象河南等地百姓取暖多用木炭,不停的砍伐下去又不知道保护,可想而知山上会是什么情形了。
两个青年男女出了城门后也不怎么说话了,看着黑暗中不停的喷出火光,时不时火星四溅的道路两边,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时的人,哪怕见过多次,但看到一排排的烟囱这般冒出火光,似乎是在改变天地,以人力战胜天地的情形时,仍然是会忍不住的心头悸动。
在此之前,除非是少量的小作坊可能有一些动静,但如何能与这官道上密林般的情形相比?
再者还有很多引水的工程,很多水力带动的器械不停的响动着,击锤的锻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