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的将作司堪称是细柳营了。讀蕶蕶尐說網”游击王必迪是个直性子,率直道:“目前来说,倒是看不出来这般保密有何必要。”
“将军看了就知。”
打造青唐甲用的是五百斤重的锻锤,这么重的锤子,可想而知体积有多庞大,而人力是不可能拉动的,既使是有杠杆和轴承相连,仍然是以畜力带动。
几十头腱牛,不停的转动着,螺杆带动着杠杆,将击锤拉高,然后按固定的节奏,一下接一下的不停的击打着锻锤下的甲片。
青唐甲的名贵之处,就在这里。
想打成真正坚实的硬甲,锻锤的重量当然越重越好,所有的青唐甲不经过加热,全程都是人力硬捶,不仅需要不间断的锻打,在铁的材质要求上也高,镶接的工艺标准要求也很高,事实上任何卫所或军镇,包括工部和大内的兵仗局都没有这么多大匠和人力来制这种甲,耗时长,人工重,标准高,使得这甲只能少数将领才能装备,价格还在山文之上,就这样也是一甲难求。
在这里,辽阳镇虽然有财力用大量畜力,但相关人力也不会少,所以赵士桢向蓟镇诸将解释道:“此甲锻打过程极长,所以将作司在城外有水源可利用的地方设立了不少水力锻打点,这样才能保障此甲源源不断的制成。”
“不知道贵镇一个月能出多少副甲?”
“此甲委实难打的很,”赵士桢思索一下,回答道:“本镇每司都有两个长矛方阵局,一个火器局,一个火器分遣队,一个鸳鸯阵杀手分遣队,目前来说,每个月能装备一个杀手队,偶然产量增加,就装备重甲骑兵队。不过,数量实在不多。”
在场的人都被惊呆了,已经有杂役搬来几具青唐甲,全部是冷锻而成,硬实坚固,散发着冷硬的光芒,众人搬起来一过手,就知道此甲重达三十斤,加上牛筋等物重量也不到三十五斤,比起动辄五十斤以上的铁甲来说,用铁更多,加上全部冷锻而成,防护力之强悍,自不必言。
这样的甲,一领最少千两白银起步,因为所用工时,工具,匠人,原料,材艺,无不是最精,所以价格自是昂贵。
以辽阳镇的做法来看,成本肯定也是在数百两以上,毕竟光是用铁就很多了。
这种宝甲,一个月就能装一个分遣队,蓟镇将领知道辽阳的营制一直在变化,比起戚继光的营、司、局、旗、队、伍的编制是形制已经大有不同,不光是有战兵长矛方阵局,各司还有工程辎重部队,估计也有一个局的人数,加上司直属的骑兵哨骑,包括塘马和架梁,哨骑在内,最少一个旗队,还有司属炮队,一个司已经膨胀到七百人,一个千总部已经有一千五百人,这样的大编制下,保留鸳鸯战兵分遣队满足了吴惟忠等南军将领的自尊心……鸳鸯阵杀手队是南兵的杀手锏,惟功算是南军的半个传承人,结果辽阳镇已经采用了方阵与火铳战法为主,如今听说最好的甲全部优先具装给杀手队,确实是叫这些将领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欣慰。
“吴师,试一下如何?”
“求之不得,正想试试呢。”
眼前的冷锻甲看起来作工十分精良,还在吴惟忠等人曾见过的甲胃之上,但究竟如何,还得需要实验。
一个护卫穿上青唐甲,吴惟忠持自己的上等戚刀,猛然一挥,最后将及身时,改为擦掠而过。
他对这甲还不敢出尽全力,惟恐无端伤人。
刀刃在甲身胸口处擦掠而过,发出难听的刺啦刺啦的声响,但这戚刀不仅不曾划穿铁甲,就连一道印痕也没有留下来。
原本的甲身上只留了一条浅浅的看起来不显眼的印痕,而吴惟忠的刀锋之处已经有明显的磨损了。
“某来试试。”
此番前来的南军将领都是一时之选,骆尚志号称骆千斤,两手能使八十八斤的铁锏,马上飞舞,无人能挡。
这种千斤之力的勇将,在冷兵器时代两军对峙时,往往能披坚执锐,勇武杀敌,武器重,出手快,反应灵敏,数十敌军围上来,能手起而落,连接杀伤,一个勇将,带一些敢死亲兵,往往就能在两军阵前打出突破口来,进而获得整场战事的胜利。
戚家军虽然是讲究战阵的军队,但对勇者也是极度需要的,在戚家军对倭寇的战事记录中,不乏这一类勇将的特别风采。
骆尚志就是其中一员,对这些勇将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在他们冲锋陷阵的时候,身上有一袭防护能力上佳的铁甲,所以骆尚志的劈砍就比吴惟忠用力的多,不再是磨擦的刺拉声,而是刀锋劈斩在甲胃上的锵然一声。
大力之下,那个身高体壮的护卫被劈的连连后退,整个人脸色也难看无比,大力之下,这个护卫被斩的身上十分疼痛,头也发晕,差点回不过劲来。
就算如此,他身上的青唐甲仍然显示出优良的特质,劈砍过来,只有小小的磨损,而骆尚志手中的戚刀却是已经折断,完全无法再用了。
“好甲,好甲!”
骆尚志丢掉手中戚刀,向那个护卫抱歉的一抱拳,然后又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