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心志真是坚强……”
在这时,惟功脸上也是为之变色,无论如何,张居正在这个时候还能见人办事,实在是心志坚强到叫人没有话可说了。讀蕶蕶尐說網
“家父向来如此……”张简修的脸上也满是傲色,无论如何,有这样一个父亲,足以成为子女的骄傲了。
“这人怎么穿着吏员服饰?”
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被长随带入内书房,惟功有点惊奇,这人并不是官员,更不是富商,或是勋贵之流,身上盘领青衣,头上吏巾,是标准的吏员打扮。
“这人姓杨名果,是山东巡抚李世达举荐的佐杂吏员,干练机敏,才堪治民,所以家父接见一下,如果属实,就直接授官了。”
张简修虽然粗直,但平素张府之中就他最闲,肯定是帮张居正做一些接待来访官员的工作,所以介绍起来,毫无困难。
那杨果虽然是吏员打扮,但在相府之中,倒也沉着,脸上更满是坚毅之色,两眼平视前方,并不显的特别紧张,看样子,果然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在惟功的视线中,杨果进入张居正的书房,隔着窗子,可以看到杨果进屋后叩头行礼,张居正穿着素色道袍,头上戴着纯阳巾,一副居家休闲的打扮,只是眉头皱的很紧,在杨果叩头之后,张居正袍袖轻抬,举了举手,就算还礼。
“对了,”张简修和惟功一起观察着,到此时,他突然想起来似的,笑着说道:“你上次说的事情,倒是和这杨果有关。”
“怎么个有关法?”
“父亲打算放他做永平县令呢。”
“哦,元辅真是大手笔,由吏员直任亲民官,怕是又有人要嚼舌头了。”
张居正用人讲究不拘一格,哪怕是小吏,只要有好名声,有能力,就可以提拔为官员,但在此之前,只有曹珙由吏员的身份被任命为两河运使,虽然官职颇高,但仍然是浊流官员的一种,这个杨果却是直接由吏员任亲民官正堂,这个任命一出来,肯定会有不少进士正途出身的官员大为不满,也就是张居正这种资格的人敢做这种决断,有这种就是老子说了算,不怕你们嚼舌根的嚣张劲头。
“他们说话算个屁!”
张简修也是不让乃父几分,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直响。
“既然这样,我还真要去请见了。”
惟功立刻就有了决断,在张居正这里把事情砸实了,比自己单独去见杨果效果要好的多……他的事情,虽然是和边军各镇有关,但也是需要地方亲民官的协助的。
“元辅大人,下官张惟功有急事求见。”
到了内书房门外,惟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入,长随也不可能放他进去,好在张府长随都认得他,也知道此人还算得张居正的欣赏,和本府张简修公子也是知交好友,不然的话,就凭张惟功擅入请见这一条,现在就该被相府的这些长随叉着胳膊丢出去了!
每天最少有百来人到几十人等着候见,要是人人都这么没规矩,自己想来就来,张居正也就别想自己安排时间做事了。
“进来!”
张居正可能是错愕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是决意接见惟功……他知道张惟功虽小,做事却很稳当,在自己接见别人的时候求见,想必是和这个人有关,那么就不必峻拒,可以叫进来见见看。
“谢元辅。”
惟功进门之后,也是老老实实的跪下,他当了坐营官,最多还是加到京卫都指挥,正三品,了不起是都督佥事,加到二品顶天了,但就算是加到武臣一品,见到张居正这样的大佬也是得下跪的,在张居正面前,就算是侯爵伯爵,跪下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你起来。”张居正神色疲惫,眼神却仍然锐利非常,他用手指轻轻叩了叩眼前的桌案,沉声道:“你怎么这么胡闹,我这里你也敢直闯过来?”
“非常之事,非常之时,也只能行非常之举了……”
“你真是惫赖惯了,在我这里也敢混闹……也好,你说说看,什么是非常之事,什么是非常之时?”
“是,元辅容禀……”虽然张居正措词严厉,眼神中锋芒毕显,在他的眼神之下,很多部堂高官一样会惊慌失措,惶恐不安,但惟功心里明白,张居正是有威福自用的一面,但自己并没有真的顶撞过他,而且确实是为了正事,所以张居正不会真的着脑的。
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张简修这家伙可以拿出来顶一阵的……张简修正神色紧张的躲在门外,一旦出现不可收拾的情形,他出冲进来救驾的。
“所谓非常之事,还是买马之事。”惟功侃侃而言道:“太仆寺无买马之银,下官只得自己设法,下官的商行兼有钱庄的职能,所以入了不少银子,下官的打算是大量购粮,运往三屯营、蓟州、遵化、永平,还有山海关,前屯、宁远,这么一路送过去,赚取银子,同时换盐引,再用盐引换银,如此循环往复,可以将利润用来购买战马了。”
在惟功说的时候,张居正也是很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