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惟功已经准备受家法,张元功脸色一变,长叹口气,下马之后就拎着袍角,匆忙进了内院。讀蕶蕶尐說網
在他身后,是穿着武官袍服,腰悬牙牌,身带腰刀的张元芳,他站在惟功身边,宽慰道:“事非曲折我们一会再说,但你还小,这般责罚是有些过了。”
一句话说的惟功眼泪差点下来,唯有咬了咬嘴唇,强忍住了。
过不多时,张元功从里头出来,面色也是十分难看,他看看惟功,道:“武场你暂且不去了吧,再起事端,恐怕就真要挨打了。”
其实张溶原本一定要打,张元功苦劝之后,才暂且记下,但张溶有言在先,再出事情,则加倍惩罚。
张元功也觉得惟功有些野性难驯,还是不要和这些府中的子弟们接触为好。
“是,多谢!”
惟功深吸口气,将胸中翻滚的浪潮压了下去,抱了抱拳,谢过张元功。
这样举动,使得张元功感觉尴尬,但也无话可说。
待惟功与张元芳二人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这一场惊涛骇浪才算过去,早起去学武,却遭遇到这种事情,惟功心里也是一阵无力感。
到了他自己房门前时,张元芳将他叫住,沉声道:“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甚至心中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但出人头地不是惹事生非,你心中的恨意最好转成力量,使得你向上,而不是叫你如刺猬和豪猪一样,到处扎人。”
惟功心中一震,身形一滞,猛然停住了脚步。
身前这个三十来岁,正从青年往中年转变的继父,看似平常,说出的话来却是十分睿智。
“有力量了,你就是教训别人,没有力量的挑衅,无非是使自己受损,古话怎么说来着?”
“螳臂当车?”
“对了!”张元芳微笑道:“话不好听,但是事实,你不要做这样的蠢人。”
“我明白了。”
今日这一次谈话,对惟功的成长有莫大的作用。在此之前,惟功虽然是两世为人,但都没有太复杂和深沉的经历,在山村惨变之后,经历太惨,对他的心智都有不小的影响。
如果不是张元芳的安抚和指点,惟功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也真的难说的很。
“七叔,多谢你了!”
这一次的“七叔”称呼,张惟功叫的心悦臣服,隐隐有三分亲热在里头。虽然是继子和继父的关系,叫他改称呼,现在是委实太难了些。
“哈哈,没有关系,我不过多活了这么些年月,所以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你可别被我给哄了,哈哈,咱爷俩吃饭去。”
张元芳哈哈大笑,化解了两人之间的一点点小尴尬,进屋之后,七婶梅姨已经煮了一桌饭菜,正微笑着等候,一时间,张惟功心中,油然而生一点温暖的感觉。
坐下之后,他才看清楚七叔身上的衣饰。
乌纱帽,中间饰绿如春水的翡翠,身上是圆领大红袍官服,胸前绣狮子图案,腰缠玉带,有一柄斜长的宝刀系在腰间,式样制式与张惟功在路上见到的大明官兵的腰刀截然不同。
“这刀你喜欢?拿去看吧。”
看到惟功的眼神,张元芳呵呵一笑,将腰间宝刀解开,递给惟功。
惟功接过,入手一沉,这腰刀有五斤重左右,不论是刀鞘还是刀柄,都是做工十分精细,甚至是华贵,刀柄处,镶嵌的一颗宝石,就是价值不菲。
但看七叔七婶的模样,也不象日子宽裕的样子,但七叔却似乎是朝廷一品武官,同时又有这样名贵的宝刀,真是奇怪。
“为叔我不是一品武臣,这狮子补服和玉带都是特赐的。”
似乎是看出惟功的疑问,张元芳夹了口菜,很惬意的小饮一口之后,才慢慢解释道:“我是荣国公之后,朝廷对勋旧子弟十分信任倚重,京城之中,现有三大营兵马不到二十万人,但拱卫皇城的却不是这些兵马,而是由府军前卫、旗手卫、锦衣卫三卫组成的皇城禁军!”
“七叔你就是管带皇城禁军?”
“呵呵,正是。”
原来张元芳是府军前卫的都指挥使,只是不是掌卫事指挥,所以虽然是正三品武职官,权力并不算大,油水当然也不多,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克扣兵士喝兵血的上官,日子过的自然紧巴巴的。
“这刀是祖上留下来的,非我可以处置。”张元芳笑的十分温和:“这是府军前卫带刀官特有的腰刀,锋长细锐,可以捅刺,亦可劈斩,钢口极好,不是外头什么铁匠随便能打出来的……”
随着他的介绍声,惟功已经将长刀抽了出来。
这刀果然是如张元芳所说,是难得的精品,甚至是精品中的精品。
惟功身处的时代还是冷兵器为主,民间也不禁刀枪,只是禁火枪和强弩,加上边境百姓尚武,所以他也见过不少兵器。
哪怕是边军的制式兵器,也是见识过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远远不能和眼前这一柄宝刀相比!整个刀身,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