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多痛多难受,现在就有多痛多难受,以后也会继续这么痛着难受着,永远,都一样。
钥匙不在他手里。他想,或许这辈子,自己都没办法放了自己。
齐钧航在一旁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想了很多安慰的说辞,可是这都是五年来早已经说了太多次的陈词滥调了,如果见效,早就见效了。
于是齐钧航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当年经历过长长的一段分离,母亲嫁给了别人之后,那时候父亲,似乎也就从来没有走出来过,就像是,宁愿自己陷在这样一盘死棋里头到死为止。
回屋之后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陆曼也就让程柯送徐以岑回去,对于陆曼的话,他还是听的,拿了车钥匙就开车送徐以岑回去。
说实话,程柯对她是感激的,五年前他情绪最绝望精神最崩溃的那段时间,工作上也出现了很大危机。
欧唯圣一直暗中收购了很多小股东手中的股份,原本可能是还想再隐藏一段时间的,却是没有沉住气,直接就找了大股东徐木梁,两人都已经谈妥了。欧唯圣娶徐以岑进门,然后徐木梁就让他收购自己手中的股份。
那时候欧唯圣先前收购的那些小份额的,要是再加上徐木梁的份额,董事长的位置程柯还能不能继续坐得稳,都说不准了,自然也就不会有后头这么庞大的规模这么完善的设备这么好经营成果的度假乐园什么事儿了。
当然,当时这指的是在程嘉泱没有给予任何援手的情况下。
那时候是徐以岑知悉了父亲和欧唯圣的暗中协商,然后告知了程柯,让他提前有了反应时间,私下收并了几个一直忠心的小股东成了嫡系,将自己手中股份份额扩大,才算是在嘉禾的那场变天中站稳了脚跟,正好趁着那时候清洗了股东会里头吃里扒外的人,留下的都是些嘉禾的老忠臣,之后度假乐园的提案和策划倒是出奇的顺利。
就连程嘉泱那时候都已经准备出手了,却是没想到儿子自己化险为夷,让他非常满意,之后,就索性将手中所有的东西完全交给了他,完全地放权了。
所以程柯对徐以岑是有谢意的,但仅此而已。所能做到最多的也就是,不反感罢了。
只是他的心里,再也住不进任何人了,确切地说是,他早就没有什么‘心’用来住人了,他的心早在五年前就被一个无情的女人狠狠地摧毁了。
车子开到了徐以岑家门口,自从那一次暗中给程柯报信让他提前有了准备之后,徐木梁就将这个‘逆女’赶出了家门,所以她现在是自己住在城东的一个别墅小区里。
“到了,下车吧。”程柯停车之后就下车给她拉开了车门,这么说了一句。
徐以岑下车之后,抬眼看了他一眼,就准备朝屋里走去,程柯准备看着她进屋了再离开,可是她却是忽然停下了步子来,转眸看向他,柔声道,“你又瘦了。一直住在公司也不是个办法,伙食肯定也不好。”
他的伙食哪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要愿吃才行,都快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了,有时候一天到晚上了,才想起自己粒米未进,大半夜爬起来去茶水间烧一壶开水给自己泡面,有谁能想到这是嘉禾集团的现任当家会过的日子?
“我没事。你进去吧。早点休息。”程柯低声一句,似是不愿再说更多,因为知道徐以岑的心意,所以一直保持距离。
徐以岑轻轻咬了咬嘴唇,紧张地看着他,终于是问了一句,“程柯,我……真的不行吗?你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吗?你知道我的,五年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些,也不曾和你提过这些,所以,你能回答我一次吗?我是真的不行吗?一点……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她长长的一段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是程柯只是点了点头,三个字就包含了无尽的坚决,“嗯,抱歉。”
徐以岑转身有眼泪掉落下来,走进屋里之后,就听到了外头汽车引擎的声音,和驶离的声音。
程柯没有再回去,知道会面对的无非又是母亲那说了好多遍的旧话,所以直接去了度假乐园的酒店,开了间客房,正好准备明天早上去给人面试,打了个电话告诉陆曼之后,听了她一通碎碎念,就躺到了床上。
酒店房间的屏风上印着庄周梦蝶的LOGO,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庄周梦蝶。当初的那些美好,都宛若梦境一般,大梦惊醒面对的就是一切苦痛。
又抽了几支烟,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是被电话的铃声叫醒的,他的手机从来都是陌生来电静音的,只有几个重要号码,和嘉禾的秘书室还有邵翎溪能够打得进来。
是容枫打过来的,提醒他别忘了今天的面试。
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八点了,洗漱一番之后,抵达度假乐园人力资源部的时候,正好八点四十五分。
交待了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人员一句,“我电脑放在总部没带过来,面试人员的简历都打一份出来给我吧。”
拿到简历之后,自然就开始给今天收到通知的应征者面试,程柯不知道的是,他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