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师杀祖,灭尽派中上下数千号人……丧尽天良!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啊——”
尖锐的嘶叫声响起,触目所及的都是模模糊糊的血色,赤红色的火焰顺着视野尽头爬行逼近,燃烧的炙热温度几近逼迫到脸上。www.DU00.COm
天理……
要天理容我何用?
横刀大笑,即便看不见也清楚自己现在定然是疯狂入魔的模样,神智泯灭在滚烫的火焰当中,到处都是罪孽深重的血红色,看不到任何可以回头的路!
“……你怎么了?”
声音激得我悚然一惊,脊背都顺着寒毛直竖,这才满头大汗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这里是哪里?
身下冰凉刺骨,完全不复梦中一片可怕的炙热,我重重喘息了几声,这才用手撑地,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视线当中依旧有些模糊,但眼前的黑漆漆的栏杆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环顾一圈,明显是个牢房的模样。手下按的地方格外阴冷,浑身上下都仿佛针扎般的刺痛,我忍耐性地闭了闭眼睛,将灵气重新汇聚至右眼,只觉得世界陡然清晰起来。
“你果然是他……”一只苍白的手覆盖在我的右眼上,动作温柔。声音虽咬字有些模糊,却显得极为出世渺然。而我竟然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意思,只是僵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松北月。
只是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果然是谁?他认错人了,还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起全部的记忆?
究竟,我还遗漏了什么?
他收回手,看上去比之前还添了几分倦怠,就连脸色都苍白的有些透明起来,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比常人要浅上不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神情有些寂寥。
“晚辈见过松教主。”我硬着头皮避开了他的视线,莫名的很,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下又有些焦急,不知道云和究竟怎么样了,“不知晚辈究竟何时犯下重罪,使得松教主将我囚禁于此,晚辈的师父——”
“你并未惹下什么祸事,至于你师兄,莫要担心,他自然好得很。”松北月气息沉沉,又望了我一眼,没再解释什么,仿佛世外仙人般的身影径自出了牢房,我刚想爬起来跟上去,但右脚脚踝一重,心下顿时就凉了大半截。
一截泛着乌光的铁环紧贴在脚踝上,自铁环望去,长长的铁链一直延伸至牢房的角落,长度也只够我在牢房内稍稍活动而已。
“海底寒髓铁所铸,非飞升者无法挣脱。若非你师兄来了,也许还有断开的机会。”他忽然望着说。
我放弃了打算砍断铁链的打算,深深吐了口气,简直觉得自己碰到了个疯子,偏偏还不能说半句重话,只得竭力心平气和又道。
“松教主这是何意?”
他若有似无地扫了四下一圈,似乎思考了片刻,然而并不答话,只忽地低下头又道:“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我几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转身就走,凌乱的长发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当中。而脚边一动就能听到哗哗的铁链声——
开什么玩笑!
“松教主!”
我提起对着空落落的走道上大喊了一声,但回应我的只有减弱了几分的回音。
我盯着通道半响,终于决定暂且放弃能让松北月改变想法的可能,打量了周围还算得上整洁的环境一眼,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顺着脚踝就能摸到铁环,冰凉刺骨,倒是和云和的灵力有几分相似,也算不上粗,细细的一圈,连带着铁链都只是细细一条,轻得很,然而无论我怎么使力也无法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我重重靠在同样充满凉意的墙壁上,叹息了一声。
失去意识之前所看到的景象多不会出错,云和的确追了上来,却并没有带我回去。是不能,还是不愿意?
松北月的话更是可疑的很,我究竟是谁?
之前我所做的梦又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一个梦,还是个预言,预示着将来也许会发生的事情?隐隐的,我确信那个梦境有着什么特别的含义。
“宁宁……”直到自己无意识地念出那个名字,我才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被她父亲囚禁在这里,她究竟知不知道?
我转念一想,又苦笑了一声。不说她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算真的知道她又能怎么样,她能违抗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摩挲着铁链的边缘,此时只觉得时光慢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剩下的日子。
原本我还想着给宁宁做只玉钗,现在看来也是遥遥无期。甚至也不知云和师兄如今又在何处……又是否当真无恙。
牢房里极静,也极暗,廊道两旁静静烧着的长明灯模糊的拉出长长的影子。我呆呆坐了半响,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突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青阳子执着尚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