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挣了挣,没挣开。www.DU00.COm
青阳子力道极大,硬生生攥的我手发疼,刚刚毫不留情磕在青石板上的那一下后遗症也挺严重,至少现在我被拽起来两腿都有些打颤。
玄阳子倒没有斥责我的失礼,他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其中蕴藏的巨大压迫力却让我好容易才积蓄的力气瞬间消耗殆尽,若不是青阳子依然牢牢拉着我,我可能直接就要再一次跪下去了。
这就是修为的差距。
没等我继续不甘下去,玄阳子就已收回目光,和那人如出一辙的流云袖袍随意一摆,轻易停在跪在地上的人面前,语气淡淡地询问。
“此等处决,你可有异议?”
“弟子……”云和停顿了片刻,由于青阳子挡住视线,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冰寒冷冽的声音难得的有了一丝波澜。
“云和……遵命。”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没想到我站出来却让云和得到了逐出师门的下场,没有紫霞派这个九州数一数二的修仙门派作为后盾,他区区一个筑基期的弟子,能在天魔教手下逃多久?恐怕他离开紫霞派不到三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那我所做之事还有何意义?
我这样豪赌一把,自己确实是性命无忧,然而原本想救下的人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接受他既有的命运而已,这一次真相明晰掌门却执意逐云和出师门,那么是不是我只是避开了其中的一种方式,最终还是要接受既定的命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我任由青阳子攥住我的手,目光紧紧停留在那个正从地上慢慢起身的少年身上。
我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一步步踏出大殿,站在殿外的弟子自觉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少年的背影孤傲清寒,光线照在他白色袍摆处金色的流云绣纹上,隔得老远,反射的光芒都刺得人眼角发痛。
他就这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然而即使刚被逐出养育他十多年的师门,也不能看到那个孤傲的脊背有半点弯曲。
紫霄殿似乎都随着他的离去而错觉般显得黯淡了几分,这时候殿内的弟子多数已听令走开,玄阳子同四峰峰主鸿阳子低声谈论着什么,青阳子朝那俩人微一颔首,很快将我带离了紫霄殿,径直带着我御剑赶回灵霄峰。
踏在剑上之前,我按捺住内心混合着复杂和激动的心情,瞄了一眼渡生碧霞镜。镜上只显示了这把剑的名字,羲和剑,除此之外空无一字。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我们就再次站在了灵霄峰上,青阳子一言不发,只攥着我的手将我扯到他休憩的闭关室中。
我只粗粗扫了一圈,房间内的布置朴素淡雅的正如青阳子给人的印象,除了蒲团、橱柜一把带着剑鞘的剑、和一副菡萏花开图以外空空荡荡的。
“——跪下。”
青阳子陡然冷下来的声音为他增添了不少震慑力,我不敢多看,按照他的意思默默跪在了蒲团上,老实地低着头。
蒲团中许是垫了什么,跪上去虽然不能说如坠云端,但也真的比一般的蒲团柔软不少。但可能是刚刚跪在青石板上的时间太久了,即使蒲团再软,我膝盖处还是在隐隐作痛。
“胆大妄为,目无尊长,”沉默了片刻后,青阳子终于开口,他显然是气极,语气较之以前重则数倍的斥责:“……我如何不知你如今竟是可以擅自作为了!”
我垂着头听训,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见我不答话,青阳子在室内疾走了数步,我修为尚浅,只能看见他海青色的常服像一阵风似的晃得我眼花。
“抬头!”他终于提声训斥道。
我二话不说的迅速抬头,这一抬头却是一愣。修仙之人,容色多出色的很,青阳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发色和瞳色较常人都略浅,轮廓柔和,服饰也多疏疏绣些竹叶或仙鹤,光线下便会显得十分温和素雅,气质卓绝。
今天却显然不同于往日,他周围的气息除了肃然外竟然还带了几分骇人的压迫感,直至对上他的眼睛,我才在那双琥珀色的眼底找到了熟悉的关切、痛心和……
和怀念。
这回我才是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青阳子一时不察被我窥到心底的心思,见我愣在原地,也未有更多的动静,只少见地透出几分焦躁,在室内踱了几步后忽然又道。
“紫霄殿之事你说之事可是属实?”
“云玄……云玄自然不敢欺瞒师长。”
许是我的停顿引起了他的怀疑,青阳子眉间轻皱,琥珀色的眼睛不经意似的在我膝盖上扫了一下,紧接着又问道。“你被天魔教之人控制之事自何时起的?”
“……云玄不知。”
我现在一对上他的眼睛就想逃,刚才不小心的停顿也实在是被发现的事情给惊住了,不得已只能再次盯着地面,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