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次来滇南,虽说办的基本上都是私事,但打的可是公家的旗号,所以严格来说,此时的我应该算是出差,而上面给我的命令,即是让我配合当地部门剿除魅族一门,争取将那些被掳走的孩子给解救出来。
这命令让我头疼,这些人行动飘忽不定,而且又有当地人做掩护,十分难寻,不过却也正是我所想要做的事情,毕竟我此番所来,并非只是仅仅为了小白合一人,我昨日所见,从四五岁到十来岁的少女,差不多有四五十人,而每一个少女的背后,则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倘若不将她们给救出来,此行的成果则真的是打了一个大折扣,根本不圆满。
不过命令是命令,想法固然不错,但是我手上并没有可用之人,论情况我反而没有当地有关部门的同志熟悉,论修为,昨日我一夜酣战,身体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所以自然做不到立刻就开展工作,而是在将情况跟当地的同志讲明清晰之后,先去医院治伤。
次日中午,我被人通知去开会,双手缠着纱布到达会场,与当地的同志交流。
因为我此番的身份只是总局过来的一个顾问,而非领导小组的头儿,所以只是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当地有关部门的同志讲明清楚,接着积极地出谋划策。
负责此案的是滇南分局派来的一个中年人,姓张,跟以前牺牲在南疆战场的烈火岩豹张金福是叔侄关系,身手还算不错,有着这层关系,他对我还算是比较照顾,毕竟说起来,杀他叔叔的仇人黑魔砂,最后可是被我用雷符给劈死的。不过即便如此,并不代表着对方的执行能力十分出色,我昨日早晨时跟他们交代的诸多事情,比如说排查花音村的村民行动,比如说调查附近几个村子的情况,以判断出魅族一门的藏匿地点,这些事儿,他们都没有做好。
尽管现在已经步入了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但是他们的刑侦手段还是延续着老一辈的法子,主观能动性实在有限,做不出太多有意义的事情来。
按理说,带着那五十多人的魅族一门行踪很容易找寻,然而就在这些人的手里,却变得束手无策,开会的时候,几个人一直都在抱怨,要么就是说人手不够,要么就是说敌人太狡猾,或者说哪些部门配合不力,牢骚满天,弄得我一个伤员坐在会议桌的旁边,肚子里面的火滚滚直冒,恨不得将这桌面瞧得震天响,看看能不能惊醒这些人。
然而我接到的命令只是配合和协查,根本无法主导局势,也只有忍住心中的焦躁,努力让这些人去多做一些事实。
其实我之所以会觉得难以适应这些人的工作节奏,主要是因为我待的,都是这个系统最精锐、最顶端的有关部门,而张队长他们却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侦察人员,双方的意识、手段和方法都存在着太多的差距,所以才会造成我这样的不适应,不过我也晓得,如果想要达成工作的进度,当地部门的配合和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我也不会像二愣子一样,直接指出对方的缺点,让他们下不来台。
我身上有伤,双臂肿得异常,需要在医院接受治疗,所以开完会之后,便没有跟这张队长他们继续执行任务,而是返回了医院。
酒陵禅师和小白合跟我住的是同一间医院,因为有着酒陵禅师和我的保护,所以小白合所受到的烫伤并不算严重,但是听说她先前曾经被魅魔伤害过,浑身裹满了纱布,层层叠叠,就像木乃伊一样,医生想要查明情况,但是给拒绝了,这事儿酒陵禅师知道,这师徒两人似乎达成了默契,所以最终医院让两人签了一份责任书之后,便不再管。
相比小白合,酒陵禅师所受到的伤害则更加严重,大片裸露在袈裟外面的皮肤被灼伤,这还是小事,而从他那天不断呕血来看,应该也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论真正的修为,两个魅魔都未必比得上一个酒陵禅师,然而那个女人愣是凭借着酒陵禅师对小白合的关心,请君入瓮,布下种种迷局,一步一步都谋算清楚,最终以弱胜强,不但给自己的撤离争取了时间,而且还重重挫伤了对手,这便是智慧的力量,也让我深深懂得了,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是依赖于修行便可以横行无忌的,真正能够笑傲江湖的,都是那些谋划风云的食脑者。
酒陵禅师受到了很严重的内伤,甚至很久都恢复不过来,但是有着小白合这么一个徒弟,却让他心情大好,我去看他的时候,说起话来,也没有先前那么冲了,我跟白合的关系,反而比茅山大师兄这个身份更加值得他高看一眼。
酒陵禅师和小白合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而那小孩儿的父母家人则已经接到了通知,早已赶到了,当得知了其中的许多周折之后,白磊和他娘恨不得给我和酒陵禅师给跪下来。失踪的爱儿被找了回来,死里逃生,这事情对白家人实在是一件喜事,而白合虽说恢复了前世记忆,但是却和今生的人格做了重合,也将这一家人视为了亲人,言行之间,也多了许多成熟和包容。
不过唯一让白家人感到不习惯的,恐怕就是在白合的意识主导下,此时此刻的小白合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这事儿,恐怕很久都难以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