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感觉一对脚踝被像铁钩子一样的东西死死勾着,然后把我猛地往下游拽,我几次栽到水里面,又几次地爬出来,结果每折腾一次,力气就少了几分。
那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记忆,整个世界都是黑乎乎的水,我奋力挣扎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多呼一口空气。
不晓得翻腾了多久,我感觉拽在我脚踝处的那铁钩子突然就松开了,然后下意识地往岸边扑腾两下,接着就被几双温暖的手给硬拽上了河岸来。
当时我灌了太多的水,整个人的记忆都是模糊的,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充斥着龙根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像号丧一样。
那个时候的小孩不懂得什么叫做人工呼吸,醒过来的我一阵恶心,吐了两回,肠子都打结了,一打听才晓得罗大屌和龙根子把我拖到林子里后,大屌跑回村子里面去喊大人了,而我刚才之所以得救,是因为林子里面突然有几个野猴子帮忙,把水下面的鬼打走了。
我问那鬼长什么模样,龙根子吓到了,结结巴巴,说像黄鳝,又有好多毛,后来又好像是一个小孩子……
“那些野猴子呢?”我又问,他说跑了,我们上岸来之后,就跑到林子深处去了。
罗大屌没多久就回村子里,把大人叫了来,有他爹,也有我爹,还有村子里好几个管事的大人,以及邻村的猎户,乌泱乌泱一大堆。我们这一次出来,最主要的是受了我的怂恿,我爹本来都准备好了大柳条子的,结果看到我这脸色惨白的模样,心就软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黑着脸,朝着水里面骂了几句。反倒是罗大屌回家了后,被他爹吊在房梁上,用那根牛皮带抽了半宿。
在山里面,小孩子不能私自玩枪,这是犯了忌讳的。
这件事情算起来是我坑了罗大屌,所以他被他爹锁柴房里面挨饿的时候,我还去自家院子的鸡窝里摸了点鸡蛋,给他送了好几次。
本以为这事情差不多就结束了,毕竟是三个小屁孩子,那溪水里到底有没有水鬼,这个谁也说不得准,不过没想到我第三天脖子就痒了起来,一开始还直以为是蚊子叮的,结果越抓越痒,足足抓了一晚上,到了第四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半边的脖子都是血淋淋的,手上满是沾着鲜血的鱼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