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张九节率军前来冀州汇合,武柲赞扬了他一番,命其领本部两万军士为右前锋,走沧州进攻平州。以薛讷为左前锋,向涿州进发,争取与李多祚汇合之后,一举荡平占据幽州的契丹人。
于是,当左右前锋相继出发后,武柲坐镇中军,也缓缓向涿州进发。
这一日,大军抵达定州境内,武柲便问向导,说道:“此去博陵该走哪个方向?”
向导是魏州商人,常年往来于魏州和定州之间,所以对于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于是便说道:“若沿官道,则要先到定州,再转而向东,估计两日便到。若走商路,一日便到。”
武柲想到自己发往博陵崔氏的拜帖上写的是明日,便问道:“那从博陵可否有去涿州的大道?”
向导躬身道:“殿下请放心便是,博陵数百年前可是大城,自然有通向各处大城的通道,虽说年岁日久,道路有些不平整,但依旧还是大道。”
武柲点头道:“恩,传令下去,走商道,前往博陵!”
于是,大军转而向东,踏上了前往博陵的道路。
一路看着平坦的大地上,田野上一片绿油油的庄稼正在茁壮成长,但当到得跟前,却发现庄稼地里是凌乱的马蹄印,还有那倒伏折断的田苗,甚至有的地方都是成片成片地被破坏。武柲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寒霜。这契丹人实在可恨!若此次不能剿灭,将来还得担心袭扰。心中随即便对契丹人判了死刑!
广袤的平原,让武柲的视野大开。若不是心中有事,他真想赋诗一首,于是便跟身后诸将,说道:“如此广袤平原,若水利齐全,又有良种,就此地所产粮食都足够河北一地百姓食用。怎会发生饥荒?你等都是军士,虽有朝廷供养。但其实质是百姓供养着你们,你们更要懂得粮食来之不易,方能做出一番伟业!”
诸将顿时拱手答道:“殿下教诲,末将永记于心。”
如此这般。不过三个时辰,便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上,只见大河缓缓流淌,河面甚宽,武柲极目远眺,却不见有桥,于是便对向导说道:“此河可有名字?”
向导躬身道:“禀殿下,此河唤作潴龙河,相传曾在远古时期。河中有猪化龙飞升,又因猪乃畜生,不便与龙相配。便唤作潴龙河。”
武柲点头,这些只是骗人的把戏而已,或者说只是一个猪美好的愿望而已,化龙一说,或许是自古以来神怪之说罢了。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只能半信半疑。只要不妨碍自己的宏图大略,管他什么猪。什么龙。
但潴龙河挡在前方,十余万大军不能前行,却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便说道:“此处可有桥通过?”
向导似乎想到什么,便说道:“沿河往下十里,有一个渡口,但渡口船少,恐怕一时间大军难以通过。”
武柲也没有责怪向导,于是,再次看向河面,便说道:“行军至此,不能折道而返,命诸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然后铺设浮桥,明日渡河!”
诸将领命,各回本部,武柲便领侍卫来到了潴龙河边,此时太阳已然西斜,河面上波光粼粼,他每每看到河,便会想起前世村头的那条黄泥河,浑浊的河水,带着一声声嘶吼向东流去。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痛恨那条河,因为浑浊,使得那条河毫无用处,而且小时候,也阻断了上学的路,每每大雨,就得赤脚过河,冰冷的河水,使得他有些轻微的关节炎。
此刻想起那条黄泥河,武柲是多么怀念,只是在这个历史时期,自己那家如今还是荒野之地,那条黄泥河还没有出现。如果有机会,他或许会到那里看看,或许他应该把自己的陵墓选在那里。
“殿下?”
“殿下?”
武柲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身一看,小兵打扮的李仙蕙惊异得望着自己,便问道:“怎么呢,仙蕙?”
李仙蕙说道:“殿下,您的眼睛,您流泪了!”
“啊……是吗?”武柲顿时伸手抹去,却发现眼中早已一片湿润,他讪讪地说道:“是风迷了眼睛。”
李仙蕙心中顿时一愣,这哪里有风呢?随即便想到,殿下如此威严的人儿,看来心中定是有难言之隐,想着想着,她的眼中一片柔情。伸手便要挽住武柲的手臂,却听到武柲说道:“停住,此乃军中,本王可没有龙阳之好!”
李仙蕙顿时想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不禁笑道:“殿下可是怕军中士卒的闲言碎语呢?”
武柲真想敲打下李仙蕙的脑袋瓜子,他说道:“什么闲言碎语的,本王是不怕的,但本王已非往日,一言一行都会载入史册,都会传向民间。如果今日本王与你这小兵拉拉扯扯,还不知那坊间会流传成什么样子了。”
李仙蕙脸儿一红,低下头,嗔道:“谁跟你拉拉扯扯的了,尽瞎说!”
翌日。
博陵城外的驿亭外站立着一群衣着光鲜的人,领头之人,赫然是博陵崔氏家主崔晔,一旁是二家主崔升,身后是各房的当家人,在后面是一群年轻人。
此时,年轻人中,有一人面色阴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