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亮一直在焦虑地等待董事会的召开,虽然周利文之前和他见面时已经明确指出,他这次提升为副行长并不恰当,不仅会遭到行里和董事会的强烈反对,而且就算勉强升上去,也有可能丢掉信贷部的职权。
姚亮自己心里也清楚,周利文提出的这些问题的确存在,但是对于他来说,面对副行长的位子内心中依旧充满了诱惑。苏行长马上就要退下去了,就算这次不退,等到下次董事会以他的年龄也到了点。也就是说,这两年是最关键时刻,如果他在这时间段内无法升到副行长的职务,就算他在行里的职权再大也将彻底失去竞争行长职位的希望。
当然,这个彻底失去竞争行长职位的希望不是永远,可至少也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人生有多少个几年和十几年?姚亮虽然等得起,但他依旧不想浪费这宝贵的光阴。
为此,这些天他没少在行里活动,一方面和苏行长打听消息,以期望对方能够站在自己这边。姚亮清楚,他在沪海银行高层的人缘并不好,四位副行长不是和自己有矛盾就是瞧不起他这个新进的小年轻。从这点来说,他是属于苏行长的“嫡系”,甚至在有段时间,姚亮还起了彻底投靠苏行长,同周利文之间决断的念头。不过,那一次周利文给他留下了深刻教训丨差一点儿就把事给办砸了,要不是最后周利文放了他一码,再加上他当初执行的是苏行长的计划,不然早就连信贷部主任的位置都坐不下去了。
可让姚亮失望的是,苏行长对于自己的表忠心和暗示一直不表明态度,说着一套云罩雾绕地话和自己打太极拳。甚至前几天,居然在即将召开董事会的紧要关头,苏行长居然跑去了苏市视察工作去了,这分明就是躲着自己嘛。
这些年,作为总行长的苏行长除了几个重要区域的分行成立出席外,哪里去过基层视察工作?而且,姚亮在苏市也不是没有耳目,他早就打听得知,苏行长根本就没去那边分行,具体工作是由林副行长去办的,苏行长一到了苏市就去住进了那边的游艇俱乐部,悠闲地呆了几天,连半个外人都没见。
苏行长的这种态度,让姚亮心中直打鼓。而且他还听说那位乔副行长三天两头打着汇报工作的借口求见苏行长。这正证明这位乔副行长也盯上了总行长的位置,一旦让他得逞,姚亮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再过两天就是董事会正式召开的日子,姚亮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他甚至准备借用各地分行的力量给苏行长和董事会施加压力,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一着不是这么好走的,一旦走出这一着,就表示姚亮同苏行长之间的关系彻底恶化,如果两败俱伤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姚亮纠结万分,琢磨着是不是要再找周利文深谈一次的时候,他有些意外地接到了苏行长的电话,这个苏老头在电话里和善地先和他聊了几句公事,接着询问他今天晚上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安排的话请他去家里吃饭。
“您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心情有些激动的姚亮对着电话里说了这么一句,挂上电话后兴奋的神情显于颜色。他暗暗猜测是不是事情峰回路转了,难道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周利文替自己做了安排?要知道,苏行长这老家伙可是从来不请人去家里的,就连逢年过节也拒绝下属的登门拜访。而今天却主动让自己去吃饭,看来是有事临头。
下午时分,姚亮找了个借口提前去了趟商场,准备了一份拜访的礼物。等到晚上的时候,姚亮开着车悄悄来到苏行长所住的小区,把车停好后,提着手里的礼物脚步轻快地向苏行长的家走去。
苏行长所在的小区是个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式小区,就是同周利文父母以前住的那种小区差不多,六层楼的房子,外墙由于多年未刷新已经显得旧迹斑斑,小区的街道也坑坑洼洼,一到下雨的时候甚至有些地方还会积水。
作为一个商业银行的总行长,根本不敢想象苏行长会住在这么一个地方。据说,这里还是他当初是信用社主任的时候分的房子,这一住就是2年,一直没有挪动过。
进了门洞,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这种老式小区也没安装声控灯什么的。提着东西的姚亮一脚深一脚浅地上了楼,爬到三楼,借着外面路灯从内阳台走道透过来的光,这才找到了苏行长家的位置。
按了门铃,过了不多时封闭的一扇木门就从里面打开,穿着身毛衫,腰间系着围裙,卷起袖子的苏行长见到姚亮来了,笑呵呵地招呼他进去。
进了里面才发现,木门后并不是房间,而是两家联排的内阳台走道。只不过两家合起来在靠近楼梯的地方装了个木门,然后把这内阳台给封闭起来,改成了两家合用的厨房。
“老苏,家里来客人呀?”靠里面的灶子,一个年近6的妇女正在忙活着,瞧见苏行长开门带进来一个年轻人,笑着问了一句。
“单位里的同事来坐坐,你忙呀,我们先进去。”苏行长就如同一个普通邻家老头一般笑眯眯地和邻居打了声招呼,随后打开自己家的门领着姚亮往里走。
苏行长的家是这一层楼面积最大的,当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