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忆找到林浅的时候,有那一瞬间的错愕。www.DU00.COm脸上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的冰冷,那张布满了血痕的脸在阳光下,泛起柔和的光芒。眼角晶莹的泪珠滑落。明明睁着大大的眼睛,却像是看不见他那般,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好听,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冰霜,有的只是一个姑娘温润的音调。一刹那间,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被扯得生疼。
定了定神,蹲下身子,将林浅身上的伤势检查了一边,随即便皱了皱眉头。手腕骨断了,是个手指又八个断了,双腿大腿骨断裂,胸腔骨断了三根。腹部上有一处刺伤,伤及五脏。脸被毁了容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必须将这丫头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上药,先保证她的安全,如今她那模样根本不适合挪动,治疗只能在这里。看来他们要在这儿多耽搁很多日子了。先是将伤口上了药,腹部这个位置是个敏感的地方,他一个男子,而对方确实个姑娘,随后又想,她的身子他早就看过了。更何况他是医者,将林浅的衣服用匕首划开,那伤口四周的肉还是泛白,血浆凝固在伤口里。从腰间取下一户烈酒帮着消了毒,酒入伤口的疼他自己知道,原以为林浅会承受不住,可她却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任由南忆摆布。
“某公子袭封侯爵的前一年,才十七岁,风度翩翩,而嗜好斗鸡跑狗。他曾豢养了一只黄狗,非常钟爱,以至于和它同吃同睡。到夏天,公子带着狗出城东门,在远郊原野游览。突然下起大雨,他在一个墓门前避雨。墓前有一个水塘,面积约有数亩,长满了芦荻。某公子还未坐稳,又有三个无赖,带着猎鹰背着弓箭,也到了这里。见到公子,他们悄悄耳语什么。
公子长得肤色白晰。一个无赖编了顺口溜道:“黑的黑如铁,红的红如血,白的白如雪。”另两个无赖则在旁不怀好意地嘻笑。公子虽然年轻,毕竟是世家子弟,又势单力薄,面对此情境惶恐不安,想冒雨离开。无赖使劲拽住他,公子惶惑地问:“你们想干什么?”无赖笑而不答,只是牵扯住他不让走,黄狗在旁大声嗥叫,还来咬他们,无赖用大石块丢它,正击中它的头,把狗打昏过去。于是无赖把公子衣服剥光,一丝不挂,绑住手脚,把他按在草中想**。公子哭叫不从,声音都嘶哑了,在地上打滚。
正在此时,从树林里来了几个骑马的,无赖们仓皇逃去。骑马人走到近处,觉得诧异,给公子松了绑,问清缘由。公子绻缩着身子哭诉了经过。骑手们同情他的遭遇,给他穿好衣服送回了家。那只狗也勉强跟回到家,几天不吃东西,伤口发作而死了。公子伤心哭泣,把它葬在花园里,为它祈祷并祭奠它,犹如死了一位好友。当晚梦到狗讲人话对公子道:“主人待我情深意厚,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主人今后出门须谨慎,如遇危难,我受你豢养之恩,到时一定前来相救。”公子醒来后,觉得奇怪,把这话记下了。
一天,公子在通州办事。回来时坐船行在大通河中,又遇到了先前那三个无赖,还加上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坐在船上,都看着公子在笑。公子非常害怕。到闸上船停泊不行,同船的人都走散了,公子混进酒楼,悄悄看着三个无赖走远了,这才走小路匆匆往回赶。走了约一里多路,突然看见三个无赖从高梁地里冲出来,把公子捉进偏僻处,捂住口,又剥光衣服。其中一个无赖正准备下手,忽然一只大狗从倒坍的断壁处窜出,上来就咬那无赖的**。无赖痛倒在地,狗又去追另外两人,一个被咬了小腿肚,另一个被咬伤臀部。公子总算脱险,穿好衣服,踏着农田奔跑。
狗回来后,追随公子叫唤,直到一个茅屋前,狗仆倒在篱笆下面。就近去看,原来竟是只得了恶疾的黄狗。公子觉得迷惑不解。有位老婆婆正在扬地上扫麦,注视着公子,笑道;\"这是我家的老狗,得病半年,昨夜刚死。小兄弟靠近看它,难道不嫌龌龊吗?”公子随口应答,怏快而回。
当晚,又梦见原先豢养的黄狗来说。“主人的养育之恩,我已稍作报答。冥府见我尽忠报恩,将让我投胎做人。特来向主人拜辞,今后无法再见了。”说完,痛哭叩头后离去。公子为狗的深明大义而感动,计算狗死去的日期,每隔七日一定在它的落葬处设祭,至今不变。后来听说那三个无赖,有两个成了残废,那个被咬伤**的,在受伤的次日就死了。”
听着林浅嘴里的低估,他手头上的伤也处理的七七八八,只是,那断裂的手指想要恢复有些困难,再加上,还有十天,林浅体内被暂时压制的毒性就又会发作。这可怎么是好。看了看天,又快黑了。南忆坐在他身旁喂了些水喝。林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张脸毫无防备。南忆看着那张布满了伤疤的脸,轻轻叹气。
“阿浅,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我要拿下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看看,你隐藏在人皮面具下的脸,是否受伤。”
南忆是真的不想窥视别人的秘密,既然林浅不想让人知道她长什么摸样,他就没有理由要求,但此时此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