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春月的女儿?”李正惊问道。
“韶琪呀!你来这里这么多年,有没有去看过你妈妈啊?”赵大妈攥着韶琪的手问道。
“没有。我恨她,因为她在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和爸爸,我从小就没得到母爱,对母亲根本就没有感情。”韶琪抬起头说道。
“你……你现在还恨你妈妈?”赵大妈又问道。
韶琪摇了摇头说道:“不,现在我了解了妈妈的过去,也能理解她的苦衷。”
赵大妈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你想,哪有做妈妈的不爱自己的的孩子的?你妈妈跟你爸爸本身就是一场不幸的婚姻。”
“奶奶,我和妈妈的命运怎么这么的相似?”韶琪望着赵大妈那满是皱纹的脸,似乎在从她沧桑的岁月中寻找着答案。
“怎么,你也经历过婚姻的不幸?”赵大妈疑惑地问道。
“不是。”韶琪说道:“我从小就跟一个南杂木的胡二正订了娃娃亲,十八岁那年,我还在念书,胡家就送彩礼过来要求结亲,我推托等高考以后再说。之后,我一再跟爹说把彩礼退掉,我不喜欢胡二正这个人,可是爹贪图他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有钱,就三天两头找各种理由让我跟他见面,我一气之下高中毕业就离开了家。”
“你就到了这边,在李正的酒店打工?”赵大妈问道。
“嗯!”韶琪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那个对象有没有过来找过你?”赵大妈又问道。
“来过,都怪我爹,一定是我爹告诉了那个姓胡的。那时候我在大厅当服务员,那家伙每个月都有几次来酒店吃饭,有时候还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指手划脚的,真烦人!直到现在我当了助理,不怎么去餐桌,也就再没见到他。”
“原来你还有点日本血统呦!”李正开玩笑说道。
“人,没有选择出身的权利,但爱可以选择,找对了爱才能把握一生的幸福。所以现在我理解了我妈妈,她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而离开的我,这一点我不怪她。”韶琪爽快地说道。
“李正啊”赵大妈转向李正说道:“你要写八瞎子的故事不要写我,你看韶姑娘她的身世和我比起来可要痛苦、曲折多了。”
“是啊,大妈。不仅八瞎子身边的人我要写,凡是跟八瞎子有关联的人我都要写。”李正坚定地说道。
“跟八瞎子有关联的人?那可就多了!你看辣椒面他们两口子,虽然双双都下了岗,两夫妻在市场一个卖调料,一个卖菜,生活得挺辛苦的,可是他们每天总是不忘把卖剩的菜给八瞎子送一些过来,这真是日久见人心呐!还有蛤蟆他媳妇,人家照顾八瞎子也不比俺照顾得差,而且人家还特别的会做。有时候帮八瞎子拎菜,明明八瞎子买的是地瓜,她楞给换成了鸡蛋,有时候还把豆腐换成肉,把酱油换成酒。多么好的两口子啊!就这样蛤蟆还时常挨八瞎子的骂,其实要不是蛤蟆他在背后鼓动他媳妇这么做,蛤蟆他媳妇哪敢做这个主?蛤蟆他就是脾气差,又爱喝酒,两口子经常吵架,他们一吵架他媳妇就在八瞎子跟前告状。平时人们都说蛤蟆怕媳妇,其实许多时候蛤蟆他也是挺冤的。常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之间的是非黑白,有时候是谁也说不清的。”
“张哥这人挺大度的,遇事从不斤斤计较。记得有一回听说八爷捅打了他不少鱼缸,我给他送去一百块钱,他说死不要,还说他自找的,该打!弄得我直想笑。”韶琪回忆起说道。
“还有李锢辘,别看他现在把八瞎子当成是半个爹,在过去八瞎子可是他的仇人。”赵大妈微笑着说道。
“大妈,您是说李锢辘他跟八瞎子曾经有过结?”李正不解地问道。
“是呀!那还得说是他上辈人的事儿。”赵大妈提起了那段往事……
文革期间,激烈地革命斗争使抚顺的企业之间自然形成了两大派,一派是抚顺工盟联队简称抚联,另一派是红色工人联队,简称红工联。抚联主要集中在煤矿和制造业,包括四大矿、八大厂,分布在新抚区以东;红工联主要是石化和冶金行业,大部分在望花区一带。由于两派的矛盾激化,对立日益严重,大字报,大喇叭之类的文斗陡然升级成了武斗。因为石油一厂坐落在西露天矿以北的狭长区域里,处于抚联的包围之中,武斗之初就已被露天矿为主的抚联占领,而当时的石油一厂油库则建在了新抚、望花交界的矸子山上。为了防止这座在全国来讲最大的成品油油库沾染战火,省沈阳军区派出了一支由八辆坦克组成装甲部队进驻油库实施临战保护,这样也使得两派之间的战斗暂且平息。
一天,一辆坦克出现机械故障被送到了抚顺挖掘机厂修理。当时的抚顺挖掘机厂是全国国唯一的一家履带式挖掘机的生产企业,它还有个不公开的番号,其实就是一家军工厂,战时可以直接生产履带式坦克和装甲车以及各种火炮。可巧的是,李锢辘的父亲作为起重机厂联队的代表正在挖掘机厂搞串联,他曾经在黑龙江某部队当过装甲兵,会开坦克。当这辆坦克修好之后,李锢辘的父亲就要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