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愣了一瞬间,立刻转身,趴在门口的猫眼上,一个劲儿地往外瞅。
可厉致诚真是无愧于“大猫”的称号,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他走往了哪个方向。楼道里静悄悄,半阵没有一点动静。
林浅维持这个紧绷难受的姿势监视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累了,放弃。
她踢掉靴子,走回床边,倒下。
过了几分钟,突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不轻不重,均匀而有节奏。
林浅狐疑地又从床上爬起来,再次趴在猫眼上一看:鸭舌帽、黑色外套、大长腿……
她立刻把门拉开。
厉致诚就站在灯下,神色平淡,手里一管药膏,平平稳稳地递给她。
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林浅心里还挂着呢,左右看看无人,干脆压低声音:“进来说。”
厉致诚微微扬了扬眉,迈开长腿走进来两步,看着她不说话,有点静观其变的意思。
林浅轻轻关上门:“怎么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过去看到了什么?”
厉致诚静了一瞬,答:“没有人。”
林浅不太信:“真的?”
他看她一眼,转身就要拉开门出去。
林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还没说完!明天如果追查今晚的事,你要给我作证,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异动。”
他转头看着她,嗓音低沉有力:“清者自清。”
林浅“切”了一声:“这是骗善良的傻子的话。”
他盯着她不说话,眸色暗暗沉沉。
他本就比她高一个头,此刻两人站得极近,他几乎挡住了她头顶所有光线。林浅被他黑漆漆的凌厉的眼睛盯得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还有事吗?”他不急不缓地问。
林浅:“……没有了。”
他立刻拉开门走了。
他一走,林浅居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大猫,偶尔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挺渗人的。
——
第二天一早,风平浪静。没有人被追究,也没有人提起昨晚有异样。
林浅自然也不提。
然而埋头工作了几个小时,却被顾延之钦点去见驾。
尽管是在临时办公楼里,顾延之的办公室依旧布置得大气雅致。水磨沉黑的老板桌,旁边还有扇大屏风隔断里外间。而顾延之坐在桌后,气色很好,颇有些踌躇满志的意味。
林浅也有点被他的姿态感染。这次的危机公关,她也觉得把握很大。于是笑着说:“顾总,您找我有事?”
他把一份文稿丢到她跟前:“看看,提提意见。”
是他作为集团负责人,在明天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稿。这是整个危机公关环节的重中之重。林浅慎重地接过,刚看了几行,就在心中赞了一声好。
发言稿非常简洁清晰,直陈厉害。而道歉的部分又十分恳切朴实,没有一点会让人感觉到推诿虚假的用词。
林浅很快就看完了,抬头看着他:“我觉得写得很好。”
顾延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当然写得好,难道我会用写得差的稿子?我要的是建设性意见。”
林浅也不扭捏犹豫,微一沉吟,说:“还有两个小地方可以优化。”
顾延之来了兴趣:“说。”
“一是示弱。譬如之前的三聚氰胺事件,大众都指责乳制品企业,但是很少有人去责怪据说是罪魁祸首的奶农。因为大多数人的心理,包括消费者,都是不知不觉就会同情弱者,不会深究。
我们也一样。现在爱达经营困难是客观事实,不妨将这个困境在发言稿里讲一讲,主动示弱,一定能激起消费者的同情心,我们比其他家会更容易获得谅解。”
顾延之不置可否。
林浅继续说道:“第二。我看了污染品检测报告,我们的女包的污染值,是最低的几家之一。不妨将这个数据公开。”她微微一顿:“一旦我们公开了数据,消费者反应过来,一定会要求其他家公开数据。这样他们……压力会更大。”
——
林浅离开后,顾延之拿着发言稿,绕到屏风后,丢给沙发上的厉致诚。
尽管林浅讲的两点,与之前他俩讨论的一些内容不谋而合。但顾延之还是忍不住微眯着眼感叹道:“我说这女人挺阴的吧,还阴得坦坦荡荡。人才啊。这样的人才,司美琪居然给放走了。”
——
在老板面前“献计”后,林浅感觉到自己的工作量明显增多了。
不仅仅是打印复印端茶送水跑腿,也开始让她参与一些重要文档写作、对外联络。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推进,准备工作一点点完成,工作组的气氛也越来越紧绷。林浅感觉忙得昏天暗地,但其实封闭办公也只过去了三天。
而这期间,她偶尔一两次看到厉致诚或形影单只,或跟其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