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上午。
冬日和煦的暖阳照在身上,让人周身都感到无比的舒适和畅快。
快过年了,这也是裁缝比较忙碌的时节,大凡不是穷到极致的人家,都会在年前为一家人准备好过年的新衣,意喻辞旧迎新。
赵奕雅吃过早饭,便拿起孙伯裁好但尚未缝制的几件衣服,有模有样地坐在笨重的缝衣机前面,开始穿针引线,踩动缝纫机,开始忙碌起来。
正在隔壁房间赶工的孙伯听到缝纫机的响声,连忙过来查看。只见赵奕雅正熟练地使用缝纫机在加工衣服。
“小雅,你身体刚好一些,这些事让我来吧!”孙伯关心地说,不过他马上发出一声惊呼:“小雅手工还真精细!比我这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也不逞多让!看来我后继有人了!”
赵奕雅笑着道:“我身子好多了,再说以前我就经常做女红,对这个还算熟悉,能帮孙伯伯多少是多少吧!”
“好,好,不过今天你先帮我去送几件做好的衣服吧,顺便去看看你牵挂的人!”
赵奕雅颇有些难为情,说道:“孙伯伯取笑我,我哪有什么牵挂的人!”
“还不承认?前几天你迷迷糊糊中反复叫的昊东是谁?”
赵奕雅一听,脸更红了,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孙伯伯你听错了吧!要说去看望谁,我倒真需要去看看我母亲,跟她报一声平安。”
赵奕雅早在她醒来的第一天晚上吃饭时,确定孙伯伯真是个好心人,便将自己的身世大概地说了一遍,也告知了孙伯伯自己落水的由来,惟独略去了她跟顾昊东之间的感情之事。
赵奕雅拿好即将要送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向孙伯伯打听了路线,便朝着福乐城出发。为了隐藏身形,赵奕雅还拿了孙伯伯的一顶大檐帽,在孙伯伯废弃的布料里挑选了一块做了一幅帘子,用于遮挡面部。
孙伯伯所住的地方位于福乐的东郊,离福乐城不算远,大约需要走半个时辰的路。
赵奕雅踏上了去福乐城的路。一路走,赵奕雅一路在想,该如何去见母亲。自己如今倘若被赵府的人认出来,恐怕会再次陷入险境。看来只得去找赵月帮忙才行。可是这样一来,恐怕这丫头会马上将自己已脱险还活着的事告诉昊东。
至于要不要瞒着昊东自己还好好地活着的事实,赵奕雅还是没想好。并非她不想念顾昊东,而是她觉得,她欠昊东的实在是太多了。
赵奕雅一直觉得,倘若没有她,顾昊东说不定不用经历这么多磨难,早已找到一个知心爱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现在自己对于顾昊东来说,如同身死一般,或许会带给他一个崭新的开始。
爱,不是自私,是为了所爱的人无私地付出。既然爱昊东,就该还他一个幸福的人生。不是不想爱,也不是不敢爱,赵奕雅就怕自己的爱,在更多的时候,成了对顾昊东的另一种伤害。
赵奕雅这辈子,觉得她还深深亏欠的另一个人,是母亲。无疑,顾昊东和母亲,是她最牵挂的两个人。母亲或许已经听到自己落水的消息了吧,恐怕在没有得到自己还好好活着的消息之前,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娘,我这就想办法来见你!
很快赵奕雅便经过了城东的方家。赵奕雅看到方家那熟悉的庄院,感慨万全。梓阳、香玉,你们都还好吧?对了,还有小方兴,几个月的成长,如今一定更可爱了吧?
在方府门前,赵奕雅不便多作停留。方府是她有生以来差不多住了半世的地方,即便是有再多的留恋,终究还得早早离去。
没多久,赵奕雅便把孙伯伯交待的送衣之事都一一完成。赵奕雅因为还没想到如何去见母亲,只好一边信步在福乐城街道上走着,一边想着良策。
“你走开,小雅不在了,我生有何欢,死亦何惧?”一个赵奕雅再熟悉不过的男声传到赵奕雅耳中。
赵奕雅顺着声音寻去,看到街道的一个角落,顾昊东似乎又喝醉了,正在耍着酒疯。顾昊东身边站着一人,正是赵月。
赵月少见的泪眼婆娑。一向开朗如她,快乐如她,今天看到顾昊东如此沉沦,她满脸的忧伤。
赵奕雅一直犹豫该不该上前去找赵月。看到顾昊东如此,她的心里又岂会好受?可是,刚才明明想好的,要给顾昊东一个崭新的开始。
赵奕雅没打算上前,不过赵月还是看到了她。虽然赵奕雅将脸掩饰的密不透风,但她的身形还是吸引了赵月。
也好,正好求赵月去帮我找来母亲见上一见。
打定主意,赵奕雅朝着一个巷子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吸引赵月跟来。
“你是堂姐吧?虽然你遮住了脸,但你的背影我岂会不知?”赵奕雅站定没多久,赵月便跟上了,她忧喜参半地问赵奕雅道。
赵奕雅知道瞒不住赵月,也知道此刻无须瞒,慢慢摘下帽子,露出赵月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你,堂姐,太好了!”赵月扑到赵奕雅怀里,哭的心肝乱颤。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