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赵奕雅一个人在房间。她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赵月今天提了徐志摩、张幼仪离婚的事,赵奕雅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赵奕雅是个深闺少奶奶,但好学的她很偶然的机会看到徐志摩的诗,便喜欢的不得了。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偶然》,是赵奕雅最为喜欢的诗句。或许是因为境遇,赵奕雅每每读来,都能产生共鸣,每次读完都有感动的泪。如今的顾昊东跟赵奕雅之间,可不就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然而,对于徐志摩对张幼仪提出的离婚,赵奕雅是无法理解那位诗人的。纵然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张幼仪对徐志摩、对徐家可是尽心尽力,换来的却是徐志摩对她的冷眼无视。
张幼仪有孕在身,徐志摩毫无怜惜地抽身离去,还把刚到英国的张幼仪扔在沙士顿冰冷的小屋。二子刚一出生,他即逼迫妻子签署了离婚协议。
这前后徐志摩有过一些关于爱情、自由的表白,不论言辞怎样的冠冕堂皇,决计掩饰不了他对一个柔弱女子的冷漠。无论多么堂皇的理由,对一个同样深受包办婚姻迫害的女子始乱终弃,这言行无法让人赞同。
既是现代知识分子,失却博爱,是很难得到谅解的。
张幼仪作为女人,因为包办婚姻而承担的苦楚,恐怕不会比徐志摩来的少。张幼仪是可敬的,思想传统保守的她,在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是丈夫的一把“秋天的扇子”之后,敢于在产子之后亲自写离婚协议,承担的舆论压力和社会压力都是不能想象的,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赵奕雅自知,自己不到绝地,是绝对不能做到如同张幼仪一般的勇敢和坚强。
虽然徐志摩对张幼仪无情,但张幼仪对徐志摩是有情的,至少有着非同一般的亲情和依赖。赵奕雅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跟张幼仪相比,自己的境遇跟张氏是相似的,同时,方梓阳对自己,也是兄妹情分多过于夫妻,方梓阳爱的人是李香玉!
唉,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要如此渡过?赵奕雅年纪小,性子向来是逆来顺受的多,经历又相对坎坷,只能经常发出这样的叹息。
赵月不知何时已站在赵奕雅身后,用双手轻轻地捂上了赵奕雅的双眼。见赵奕雅不以为意,赵月只好开口道:“姐,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连我走到你身后你都不知!”
“小月,刚才去哪了?到处寻不到你!”
“你猜!”
“你呀,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打你!”赵奕雅说着就站起身来,佯装要打的样子。
“姐,我长大了,你这招不管用了!其实呢,刚才我是碰到一个人,聊的很尽兴,所以就回来晚了!”
“胡说呀你,方府你又不认识什么人!”
“啊哈,其实我遇到的是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被我错认为姐夫的那个人!”
“嘘!”赵奕雅听罢,示意赵月压低声音,起身将门窗关好,这才示意赵月继续说。
“什么姐夫,可别乱认,我可不承认。你呀,人不小了,说话可得想周全。是顾昊东对不?”
“嗯,我今晚跟顾昊东在花园品茶谈理想谈人生,想不到我们这么投缘。而且我意外地发现,顾昊东的思想跟我一样,认同西式的自由、民主,和人格的独立。”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他在外国留学了好几年。倒是你,一个姑娘家,整天没个正行,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吗?”
“我有啥好担心的!这个年代,女人是要独立了,女人没了男人,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
赵奕雅听赵月这么说,慌张地拿手摸了摸赵月的额头,发现赵月并没有发烧,一脸的不解。
“姐,我没有发烧,你这是被旧思想旧传统给害了!”赵月意识到赵奕雅跟自己思想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小月,别以为去学堂念了几年书,就可以质疑老辈的那一套!”赵奕雅显然还是对自己目前的认知比较赞同。
“唉唉,算了,不说这个。我就问你一句,你打算如何对待顾昊东?我听他提起,他一直对你意真情切,好像没有走出对你的感情的打算。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人,你去哪里找,据我所知,你对顾昊东也是有感情的。”
“退一步讲,方少爷爱的可不是你,你只是他三个妻子中的一个而已,你有什么好考虑的?与其这样毫无乐趣地过活,倒不如跟顾昊东私奔了来的痛快!”
“小月,私奔这种话可不是女孩家能说的,也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人言可畏你难道不知道吗?再者,婚姻岂同儿戏,喜欢就合不喜欢就散,你真以为就这么简单么?婚姻难道就只是两个人爱与不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