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子时一到,布诺从暗室内走了出来不置可否地说了声:“开坛!”。讀蕶蕶尐說網于是大家便都忙活起来,先将头上贴着定符的雷千移至外头,将原有的八仙桌移至月亮底下,摆上两上白碗,两边插上两支长足有一米的白蜡烛,布诺穿着一身奇特的行头走了出来,只见他头上包着一块黑色头布,上身穿着黑色布衣,下面则是用一条彩色布裙,赤着双脚,手中拿着羚号,神情凝重地站在八仙桌前。
他将羚号执于手中,将手挥于头处,然后观察一会儿天色,只见那月亮已隐隐变暗,大约一刻钟,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眼看法事就这样开始了,欧飞、三娘和翁蓝则在一旁看着,布诺吩咐他们不要开口说话,不然会吓走魂魄。
魂魄?没错,布诺此时要施的并非那驱邪之法,反倒是招鬼之术,招鬼术本为道教法术,但也属巫术中的黑巫术,猞族的巫术来自茅山道教,结合佛教点滴,道佛二教融汇于此,创出独特猞巫,所以在度身礼上,即要参拜道教诸神,又要供奉佛教诸佛,道理就在于此。
巫师平日里头常有祭拜野鬼贿赂鬼神之举,日后这些巫师受人之托常见用此巫术招鬼魂害人,所以称为黑巫,但今日遇到下蛊摄魂,如想让魂魄归体,以布诺的修行是无法与那下蛊高人抗衡的,于是他被迫用上了这种招鬼术,将山间幽魂野鬼招来,然后指使鬼魂将雷千魂魄拘来,送魂归体,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不了烧些纸钱送还于这些鬼怪们,也就完事儿了。
这样想着,布诺突然眼睛一瞪,伸出右手,在中指上用力一咬,只见鲜血已滴出,他向水里分别滴了三滴鲜血,然后各喝上一口,用力向两支蜡烛的火苗处一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个火苗竟未因水而灭,反而火光冲天,火苗慢慢变色,不到半晌,那两个高烧的火苗竟成了如同阴火一般的银灰色,这两个银灰火苗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显眼,一种恐怖的气氛笼罩着他们。
布诺正张口想说些什么,突然眼珠一转,然后向三娘看去,三娘深叹一口气,将身上的那本招魂咒拿出来,递给布诺,布诺快瞥一眼之后赶忙念道:“天苍苍地茫茫,奶娘脚踏锁链罡,锁链罡头行罡法,锁链罡鬼魂来见……”说完便赤脚在地上不停跳动,脚步有节奏地踩动着,身躯低弯下来,口中如喝歌一般又念道:“受奉鬼魂速速来见!”
嗡嗡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响来,让人觉得全身发麻,汗毛竖起,布诺听到此声,不禁脑门上出了汗,要知道他还真是第一次招魂,他不知自已呆会儿会不会失控。
呼呼
只见那台上的白烛光已忽闪起来,站在一旁的三人精神瞬间紧张起来,只听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听到远出颤颤抖抖的声音轻飘而来,近听起来竟是个微弱的男声。
两边白烛的火上骤然冒起白烟,烟雾中暗听到这男声微弱地问道:“找我何事?”
布诺这才定了一下神,才大声说道:“我眼下有一事求鬼大哥,可否应承?”
只见那烟雾中的人影渐渐清晰,只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鬼,他背对着布诺说道:“见你家平日里都有奉于山中鬼界,也算是积了阴德,眼下你有事,请吩咐就是。”
“雷鸣寨雷千,今日被摄去魂魄,请速速引魂回体,你如有何要求请尽管明示!”布诺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壮胆说去。
只听那男鬼暗间一叹,唉声连连:“我只求大师日后将我躯身安葬入土,我也好投胎转世!”
布诺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人,只见他们都连连点头,于是他问道:“鬼大哥何许人也?尸体现于何处?”
“盘龙寨盘郡!”那男鬼语出惊人,竟是吓住了在场的人,特别是三娘,她这样一听还得了,这就想要开口哭问夫君尸身,谁知被欧飞拦住,捂住她的口。这招鬼是一项如履薄冰的法事,如果旁边阳人开口阳气四散会吓跑鬼魂,这鬼魂就会魂飞魄散,甚至那施法的法师也将法力大减,并招来鬼怨。三娘自是知道的,但她多年来的思夫之情无法抑制,她缓缓平静一会儿之后早已泪如雨下。
“我尸身就在现在盘龙山上,一处洞府附近,当年我狩猎于那处,被蛊毒所伤,困入山野山洞中,现如今肉体已腐化,却死无葬身之地,无法转世为人。”只听那男鬼说时声音颤抖,十分凄凉。三娘此时已泣不成声,想起盘郡失踪的那些日子里头自个儿绝望地在山间寻找却毫无影迹,见到他随身佩戴之物时,心已跌入谷底,如今她已慢慢放开一切,谁知今日请来之鬼竟是盘郡之魂,他又这么说出这些让人心碎无比的话来,这让她怎么不难过万分。
布诺转头看了一下三娘,叹了一口气道:“鬼大哥身世悲惨,小弟定到盘龙山找回你的尸骨帮你超渡过奈何桥,转世为人。”
只听那男鬼也无答应,一阵风吹来,那白烟便一收而去,变得无影无踪,三娘不顾众人拦阻赶忙追了出去,泪眼朦胧地看着漆黑的天空。
“他会不会有危险?”三娘抓住布诺哭问道。
“如若不让那设法之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