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出的式神一旦不听命于主人,当它肆虐时,倘若有第三人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同时以利器刺中自己和式神的心脏就能将其赶往阴界……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那种驱赶恶鬼道式神最原始的方法?!
声势浩大的恐惧和震惊压上成田五月的心脏,握起拳头,少女的手臂还未捶打在将其封锁的内壁上,与她相阻隔的那个空间便响起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
那惊天动地绝望恸哭的声响,绝对不可能是人类可以发出来的。
可如果说那是鹰司的声音,只是凭借普通人类简单的攻击,又不可能将他重创至如此程度。
所以……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该死!偏偏在这种时候被封锁住了行动!如果冷泉先生真的做了那种危险的事……
“云雀先生!”
“云雀恭弥!!快把这个打开!”
“云雀恭弥!混蛋!!立刻放我出去!!!”
以自残一般的力道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墙壁,五月爆发出的绝望声线里染着几欲恸哭的哽咽。
……
冰冷的地板上,吸收了血液的地毯逐渐被染成一片红色。
这是从球针态走出来时,最先跃入成田五月瞳孔中的景致。
被激战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屋子里,既没有银发青年熟悉的身影,也不见式神的踪迹,只有刺鼻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
鲜血的刺激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可即便喉咙嘶哑发痛,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五月还是拼命稳住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身子,隐藏起声线中的颤抖,故作镇定的问了一句:“冷泉先生在哪?”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屋子里明明多了几个人,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无论是云雀恭弥还是狱寺隼人,亦或是总是给人一种温柔感觉的沢田纲吉,仿佛没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很难么?告诉她冷泉先生现在人在哪里很难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甚至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并不是傻瓜,可一想到或许永远的失去了冷泉先生,即便自诩坚强的五月也顿时觉得力气全无。甚至一想到不久前他还一边说着责备的话一边低下头温柔的为自己治伤,她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请告诉我,冷泉先生在哪?”
“……五月小姐,冷泉先生似乎已经……”
棕发青年温和的声线中压抑着淡淡的疼痛和悲切,看着少女瞬间煞白的脸庞,他停顿了一下,垂下了目光。
“抱歉。”
宛如心脏被打穿的剧痛让五月脑中一片空白。
就算今天才发现自己对冷泉拓的了解比想象中还要少,但他的确是自五月走出高台院后第一个陪着她最久的、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认识冷泉先生这样关爱着自己的人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有办法解决,为什么不让她出手?冷泉先生选择做那种傻事时她就应该有所察觉的啊!她已经觉得不安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就……
力气仿佛和勇气一同从身体里流失,一边摇着头,少女软绵绵地瘫在地板上,瘫在那片属于冷泉先生的血泊里,抱紧自己的身体,小声地抽泣起来。
头脑中一片混沌,就在思维渐渐陷入混乱时,五月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穿着黑色西裤的腿。
是冷泉先生么?其实他没有出事,只是弄错了?
心脏猛然收紧,带着一丝期冀,成田五月猛然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中却映照出一张清冷淡漠的脸。
没有她所熟悉的温暖笑容,那并不是拓。就在五月辨识出那张脸的主人是谁时,刹那间,她漆黑的眼底浮现寒冰一样冷冽的恨意。
如果不是云雀恭弥误伤了她的脸就不会召唤出式神;如果不是云雀恭弥用那个奇怪的东西封锁住她的行动就可以阻止冷泉先生;如果不是云雀恭弥,冷泉先生……冷泉先生或许就不会死了!!!
明明是最讨厌的人,却害死了她最想保护的人,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太不公平了!
一道炽热而锐利的刺激贯穿成田五月的脑袋,瞪着青年的那双凤眸,颤动着细瘦肩膀的少女突然爆发出能刺痛人心的悲愤声音——
“如果我知道会永远失去的人是冷泉先生……云雀恭弥!一开始干脆就让你去死好了!!!”
黑发青年身子一震。
成田五月声线里有如暴风雨一般强烈的情感,好像一把尖锐的刀直.插.进云雀恭弥的心口。
就在这时,弥漫着哀恸和紧张的空气中,响起像风琴一样清澈的嗓音——
“五月,这么说太失礼了哦,无论如何也该跟云雀先生好好道歉。”
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成田五月猛然转头,愕然地朝声源处望去。
身后飞扬着如丝绸般柔顺的银发,嘴角噙着温柔笑意如行云流水般向她走来的青年正是冷泉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