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棚这里,陶先生早早的就来了,他仍就让雨芝回去睡,自己在这里替她守着,胜情难却,雨芝只得道了谢就离开了,她刚走开,王管家就到灵棚来了。
思旭知道现在的钱家不太平,便留在暗处瞧着,现在见王管家进来,便躲在哪里有一打无一打的听着他们说话。
陶先生见王管家进来,倒是开心地笑了起来:“你来的正好,我一个人也怪闷的,有你在这里,也还是个伴。”
王管家也不多客气,拉着他一同坐下:“知道你有这孝心,我早就来陪你了。”
陶先生解释着:“不是我有意献殷勤,是少爷还太小,十五、六的孩子知道什么,没的在这里再吓到他,咱们这些老人儿这时不帮忙还什么时候帮忙。”
王管家一听,却笑了起来:“少爷……可是不小喽,已经知道人事儿了。”
陶先生听他话里有话,奇怪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人事了,难道这个少爷也是个好色之徒,虽说年纪还小,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王管家见他疑惑地看着自己,也不瞒他:“今天我来见少爷,见那书僮吴思旭与他同在榻上对坐着吃饭呢。”
陶先生听说是这样的事情,倒不以为然了,主仆俩个好一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一起时失了规矩也不算是什么怪事:“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小孩子家,没有分寸也是有的,这也让你大惊小怪的。”
王管家却不这样想,他回来过几回,对钱府的事情是有些耳闻的,这不能不让他多想:“不是我大惊小怪的,是这府里的风气不好,虽然是小孩子,没人的时候不讲个尊卑,只是他们那亲近的样子,着实可疑。只怕是随了老爷,风流成性。”
陶先生还是不在意:“就算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富贵人家,出点花钱的把戏也是不足为奇的。”
王管家见他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想到这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多说也没什么意思:“说的也是,这些事情也不应该咱们管,少爷也到了娶亲的时候了,什么时候把亲成了,什么男相公,女丫头的,随他好了,只是眼下,这里的钱,怕是没在主子的手里,弄不好,还得动用老爷留下的银库。”
“银库……”暗中的思旭听到这两个字,就明白为什么钱家会不安宁了。这钱家有钱庄,当然会有银库了,看来这些人到钱府来,还真是听到了风声了。钱老爷把京城里的生意都出手了,还是悄悄地回来,说不准就是为的这银库。
可要是存银的客户都取回了财物,那银库还能有多少,看来,是有人没能取回银子了,这个钱老爷也是太贪婪了一点儿,看来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了。
陶先生瞧了他一眼:“噢,这话怎么讲……”
王管家一扬头,指着内宅的方向,大有打报不平的架势:“那京里的待郎李幸誉派了管家李全来,这里的夫人都没有足够的钱来打发,你想,那钱能在主人家的手里吗?”
陶先生听到李幸誉三个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派了人来了,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感觉到了事情不妙,这些人是怎么找上门来的,这样看来,钱家可是有危险了。
王管家却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他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这就谁也说不准了,他倒觉得陶先生吃惊的样子很好笑,这钱府能多大,李全上门,他陶先生竟然会不知道,这让他不能相信。他没想到的是,赵叹琛把这个陶先生给“封锁”了,跟着钱老爷的人,他怎么能不当心呢。
王管家见陶先生不言语了,却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他们和湘家有来往,这是冲着湘家那边来的。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能就大了。怪不得夫人叫了我去,问了半天京里的事情。看来还真是一大笔开销呢。要是这几年老爷给的钱在她的手里,就是把湘家的都给了,她手里的钱也是九牛一毛啊。”
湘家到底有多少银子存在帐上,他是不清楚的,陶先生怀疑他这是投石问路来了。不去回答他的问题,主家的帐怎么会向别人轻易泄露,这点儿事他要是不明白,钱老爷怎么会用他做了二十来年的帐房。
“问题不在这里,要是真与湘家有关,那么他是怎么找来的。老爷在京里从未露过这里,为的就是这里能做个退路。现在他们找来了,这里怕是不安全了。”陶先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王管家,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真要是债主找来,那钱家还真是有麻烦了。
“要是只有他们湘家一家也好说……”王管家并不去看陶先生那如炬的眼睛。
陶先生知道,有多少家,那帐在都自己手里,别说一个小小的管家,没有主家的同意,别人休想从他这里听到:“只怕钱家要有祸了。”
王管家听他说钱家有祸了,忙建议他找帮手来:“要是这样,老爷生前用的人可还能找到几个?让他们来帮着怎么样?”
陶先生见他冒光的两眼,觉得他的话可是不象听起来那么简单的,说没有,那他陶先生可是独自一人啊,他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