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菱镜那依旧如水雾般迷蒙的镜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沮丧与失望自胸口划过,白杫不信邪,继续往水菱镜中注入法力!
突然,法力输入被人打断,白杫侧头看了丰都大帝君一眼,抬手便又要继续往水菱镜中注入法力!
“不必再多输入法力了!你的朋友,并不在丰都!”丰都大帝君那温和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
缓缓的收回双手,白杫沉默的盯着那面没有任何景象出现的水菱镜,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踉跄的后退,痛苦的闭了闭眼!
是仙子又如何,拥有至高无上的妖神之力又如何,她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用?
“姐姐……姐姐……剑秋我遍寻不着,连……连初夏……”白杫抿紧了唇,微微仰着头,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纤细的身躯轻轻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残叶,让人怜惜。
“帝君,你看她……”
玄青站到丰都大帝君的身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白杫身上,倾身在丰都大帝君的耳旁说着什么。
“万般皆是缘!”丰都大帝君搁下这么一句话,便向着白杫行了数步:“绯烟仙子,你说的剑秋,我倒是见过,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白杫望着他,那失神的双眸仿佛如月华秋水,有了亮光,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白杫慌乱的摇头:“我在街头,遇到花锦弦,他说……他说剑秋曾失了一个孩子……”
“过去如何,我尚不知,不过,我见她时,她却很好,有天狐一族的公主陪着她,甚至还有凤王一起,想来,不会有什么苦楚能难为她!”丰都大帝君温和的笑了笑:“至于仙子的另一位朋友,依我所见,想必是被那天狐少年带走了!”
“你是指……魔界?”白杫不可置信的看他。
丰都大帝君在她震惊的视线下缓缓点头。
白杫像是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整个人软跪坐在地上!
初夏乃蜀山弟子,被带去了魔界,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魔界恨修仙之人,那是出了名的!
“魔界——怎么去?”
恍惚中,白杫听见自己那如同失了魂魄的声音。干涩而泛着苦味。
这一去魔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师父呢,师父怎么办?
白杫近几乎绝望,往前是悬崖,往后是山隘,她根本无从选择!
“你……”丰都大帝君看她一眼,视线自她小腹扫过,欲言又止:“还是回去多考虑考虑!”
“她会有事的,初夏她会出事的!”白杫摇头,神色急切:“若她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与你同行的人,不过同在丰都,去打声招呼,以免他们担心!”丰都大帝君不再多言,吩咐玄青送她下去。
白杫神色一凝,慢慢疏淡,水袖一拂:“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魔界入口!”
丰都大帝君离开的步履一停,转过身看她:“你已不是孤身一人,凡事多为旁人考虑考虑!”
神色疏淡的她缓缓僵住,半晌,才随着玄青的步子,步出丰都大帝后殿!
怎么回到客栈的,白杫不知道。
但是一进门,便被一股大力给拉了进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关上。
白杫刚要挣扎,却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让她险些掉泪的气息,整个人顿时没了动作,任由对方将自己圈禁在怀中。
“师父……”白杫强忍着哽咽!
“你去哪了?”洛辰逸那低沉醇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
白杫咬着唇,不答!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他大伤未愈,魔界那些人,自己早几万年就见识过,又岂是好相与的,更何况此去定会与魔尊对上,自己已经害了他两世,没理由第三世还拖着他,跟着自己去送死!
其实,自己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原以为救初夏的时候便会暴露身份,可是直到此刻,他也未曾知道,与其在他知道之后与自己对立,还不如……还不如与魔君同归于尽!
她此生,当真福薄缘浅,与他无缘,就算是成了亲,这幸福的日子,却也像倒数一般,一日又一日,如今,终于走到了尽头。
每当此时,她便忍不住的想,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该多好?
如果,她还只是那个他养了七年的白杫,单纯的爱恋,不含一丝杂质,该多好?
不止一次,白杫痛恨自己当初去寻什么真相,如今真相大白,她却再也没有了退路!
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与他一起生活!
不能袖手旁观……
“师父,你怎么还没睡……”她深吸了一口气,掩住哽咽,假装疑惑的说道:“我不是让怀朔跟你说了嘛,你怎么……”
身子倏然转过,剩下的话,被他压在唇边。
修长的大手滑过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