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口水,暗叹这老鸨的眼神功力太强悍了,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说,不接客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砸客人!”老鸨气哼哼的走进来,在白杫对面坐下,期间连气也不歇一口,看得白杫傻眼。
那堪比毒箭的目光扫视了房间一遍,然后落在床上,顿时暴跳如雷:“这个臭男人怎么还在这里?”
糟,给忘记施障眼法了!
白杫一拍脑袋,一脸懊恼。
“我告诉你,就算他没有收我那一千两银子,但是你欠我的一千两,可还是没给我,所以你想跟他走,老娘告诉你——没门!”老鸨一拍桌子,指着白杫的鼻子说道。
白杫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师父没要她的银子……
不知为何,那原本赶也赶不走的凄凉,瞬间没了影儿!
“我的事,不用你管!”白杫看着老鸨,时时防着她冲到床边去。
“翅膀硬了是吧!这两日里老娘我好话说尽,你硬是没听进去半句是吗?你真当老娘好欺负吗?”老鸨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而那桌面上的茶杯则因桌子不稳的晃荡,骨碌碌的全部滚下桌子,集体跳桌!
“妈妈,我说,你别老调重弹行不行!我说了,不接就是不接,你怎么废话那么多!”白杫看着那滚落的杯子,只来得及接住最后一个。
对于在花满楼里如此憋屈,白杫觉得万分委屈。
第一吧自己与这倾颜无亲无故,没必要帮她。
第二个这个倾颜三番四次附了自己的身,还……还对师父做那样的事情,着实不可原谅。
总结下来,这个倾颜不仅不值得帮,相反,还算半个仇人!白杫那是一个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直接报官府好了,何必自己接手这个烂摊子!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烂!
“好,很好,倾颜,你给老娘记住了,老娘还不信治不了你了!一个男人你能用杯子砸,老娘倒要看看,一群男人你要怎么对付!”老鸨站起来,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指不定你那相好的,也逃不过这个命运!”
“妈妈你信不信我砸你!”白杫握着手中唯一幸存的茶杯,在手里颠了颠。
老鸨连忙往门外走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叮嘱让人落锁。
茶壶摔子,杯子还剩一个,得了,这下连水也没得喝了!
白杫捏着手中的杯子,无聊的仔细端详着,上面的青花无比劣质,堪称粗造烂制,跟在蜀山用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支着精致的下颚,白杫盯着那被锁住的门犯了难!
老这么被动的等,也不算是个办法,原以为第一个来的客人,一定是那男人,可是没料到居然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真是浪费时间。
果然事情不想就不觉得什么,越想就越觉得麻烦。
支着下颚的手从右手换到左手,再从左手换到右手,白杫霍然从凳子上站起来。
不行了,不能这么等下去,要是倾颜再把自己附身了,估摸着这次没做完的,下次也接着做了!那她还有何脸面回蜀山,师父的清白都毁她手上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白杫摸着下颚,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徘徊,黛眉紧蹙。
“那天的那个梦明明如此清晰,为什么就是记不住那男人的样子呢!”白杫轻拍脑袋,忍不住埋怨自己。
临窗而立,白杫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目光渐渐迷离,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那男人的面容,但是她越是想,便越觉得那男人的脸像是罩了一层纱,或者就跟帝江(上古神兽)一样没皮没脸!
而唯一清晰刻骨的,就是痛苦与绝望,让人无法逃离。还有那深到骨子里的恐惧,一种无力反抗,只能身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恐惧。
白杫越想神思越乱,额间红莲处隐隐发烫,体内真气逆行躁动,全都涌向胸口。
暗道一声不好,白杫知道这是入魔的迹象。
食指抵在额间,低声咒念清心诀,借此化解胸口那汹涌的真气与怨气。
她已经是妖神,可不想再坠入魔道。
良久,感觉额间红莲已经不再发烫,白杫松了一口气,手指离开额间,收回手的动作有些无力。
哪知道松手的一瞬间,原以为被清心诀化去的真气与怨气,就像被人松开了束缚,如同六年前的那场旷世暴洪,铺天盖地而来。
白杫只觉胸口剧疼,喉咙一阵腥甜,漫天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