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药铺,很俗气的名字,但是却很实在!药铺里面的学徒来来回回忙碌着,抓药,熬药,递单子,一时间,热闹非凡。
白杫身负一个小小的包袱,仅装着一身换洗的衣服,和那为数不多的铜钱!稚嫩精致的小脸,巴掌大小,尖尖的下颚瘦得厉害,却更加精致得仿若巧夺天工,小脸上没有丝毫同龄孩子初到镇上的好奇,有的只是漠然,对于街道上的热闹,恍若未觉。
“小姑娘,你是看病,还是抓药啊?”一名路过的学徒见白杫站在大门口,却迟迟不入,于是好奇的问道。
学徒私心里想着,如此精致玉雪的女娃娃,莫不是哪家大户人家走丢了的吧!?
“我想见见这里的老大夫,我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他!”白杫犹豫了一下,稚嫩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看着那学徒脸上的为难,白杫懂事而又歉疚的补充道:“我的事情很简单,说完我就走!”
学徒见白杫那怯生生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软,热络的拉过白杫:“来,你快进来,我带去你见老大夫!”
白杫侧身避过,除了爹爹,还没有谁碰过她,不是不喜欢,而仅仅是不习惯,不习惯那突来的温暖与热情,那让白杫心中一酸,险些掉泪。
学徒见她避过,也不介意,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最近昆仑山发暴洪,好多人都受伤了,所以铺子里的人比较多,不过还好都是些轻伤!”说着,学徒回过头,关心的问道:“小姑娘,你家没事吧!我听说昆仑山下有一个小村庄,好像都被洪水冲走了,没有一人生还的!”
闻言,白杫那瘦弱纤细的身躯轻轻颤抖着,稚嫩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生还了,爹爹不在了!”
再怎么坚强,白杫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听别人提起,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学徒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瘦弱纤细的小女孩居然是那场暴洪中唯一的生还者,看着白杫咬着煞白的唇,如受伤的小兽般呜咽,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学徒心中一酸,连忙用手拍打自己的嘴巴:“你看我这张嘴,什么不好说,偏偏说这个!小姑娘,你别哭,不管你拜托老大夫什么事,我包你成了,要是事情不成,我就算赴汤蹈火,也去给你办了!”
“谢谢这位大哥哥!”白杫看着学徒拍打自己的嘴巴,连忙止住呜咽,惊恐的看着学徒:“大哥哥,你别再打自己了,我没事!”
学徒看着白杫懂事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酸,如今多少与她同龄的小女孩,还赖在父亲怀里撒娇呢,是多大的打击与痛苦,才让她坚强的没有崩溃,还俏生生的立在这里。
“老大夫就在里面,你掀帘子进去了,我就在这门口等你,如果事情不成,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办!”学徒豪气的拍拍胸脯,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嗯,谢谢大哥哥!”白杫冲着学徒微微笑了笑,抬起素白瘦弱的右手掀开帘子,身形一转,进了屋去。
学徒看着白杫那稚嫩的笑容,忍不住愣了愣,说了这么多的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笑得那么……如桃花酿般醉人!
等等等等,自己在想些什么,人家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学徒拍了拍脑袋,打住了继续往下想的念头。
“真的不可以吗?”白杫看着眼前这个极为为难的老大夫:“只是每年一次而已!”
“小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店里的生意,我如何能走得开!何况你我非亲非故,我没有必要,也没有责任要帮你做这件事情!”老大夫的声音不如那学徒那般热络,只是无可奈何与淡漠。
“我知道了,谢谢你!”白杫抿紧了唇,声音低低的,俏生生的明眸里是难掩的伤痛,稳了稳情绪,白杫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学徒,白杫一愣,继而低声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跑出了药铺。
学徒一愣,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等他想起来问她事情成没成的时候,白杫那纤细瘦弱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道人海之中。
想了想,学徒转身进了老大夫的房间!
白杫站在官道上,看着那座小镇,没有被暴洪所袭击,真好!如果当初爹爹不是为了避世,不搬到昆仑山脚的小村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抹了抹泪水,白杫牵唇一笑,凄凉而婉转,纤细瘦弱的身影被初起的太阳拉得老长,像是一切才刚开始,却又像一切都结束了,前路茫茫,她该何去何从?
“你倒是不负我之所望!”淡漠而悯人的声音如同美酒般醉人,白杫一惊,连忙回头。
洛辰逸那负手而立,迎风揽月的修长身形印入眼帘!
优雅的剑眉在那俊颜上舒展着,雪白如瓷的肌肤衬着淡淡桃红色的薄唇,漂亮的桃花眼眸里如同聚天之精华,地之灵秀,不带一丝杂质与红尘情欲,却带着悲天悯人与求赎世人的大爱,一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腰间的白绫长穗绦上系着一块碧绿如洗的玉佩,在初夏的微风中摇拽,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不可亵渎。
白杫怔怔的看着那似那画中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