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这一声娇喝,一个身着水红色金丝银线绣柿蒂纹妆花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洒金美人象牙柄宫扇,皓白如玉的腕上带着一只血红玉镯,在晨光中散发着淡淡的色泽。
头发高高挽起,戴着玫瑰瓒金押发并一簇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耳朵上是红翡滴珠的耳环,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晃动。五官艳丽,神态骄纵。
清歌看着从门外而进的衣着华丽张扬的女子,瞳孔猛地缩了缩,想起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她又不可能认出来,顿时宽了心,只是拢在衣袖里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握着,就连指甲深深嵌入也不觉得痛。
见到又来一个富家女,布店老板自然是很高兴,只是没想到两人争夺的都是一匹布,这可是有些坏事。“这位姑娘,这匹布已经被那位姑娘定下了,小店还有其他的布料,要不你再看看别的?”
颜宁抬眼看了看清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顿时心里不爽起来,指着那匹布道:“我就看中那匹布了,要多少银子都可以。”
“这……”老板被她说得有些动心,但是看着一旁脸色冷淡的清歌两人,又不好直接说出卖给颜宁的话,不由得有些犹豫。
见状,颜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把玩着手上的红玉戒指,继续说道:“一百两……金子如何?”
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你这么挥金如土的,你皇兄知道吗?他为了国库的充盈费尽心思,你却这样拆他的台,果然是好妹妹。“这位姑娘,虽然你有银子,但是总归是我先来的。这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想来,你也不会为难于我的是吧?”
见到清歌反驳,颜宁更觉不爽,看着清歌近在眼前的脸庞,心中的妒火熊熊的燃烧着:“你知道我是谁么?竟然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清歌的目光从颜宁身后的随从身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都是一张张熟面孔啊,好久不见。“不管你是谁,也逃不过这个理去。”淡淡的眸光扫过她,清歌垂睫,掩住眼中的嘲讽和不甘。
满身张扬的红色,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出嫁了么?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急不可耐,就等着昭告天下了呢。
虽然颜宁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顿时按捺不住脾气,长长的指甲就快戳到清歌脸上去了:“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本公主治你的罪么?”
听到颜宁那三个字出口,老板脸都吓白了。他本来是见来的这两人都衣着不凡,想来身份都不会低了去,索性让她们自己先争个够,到时候总有一方退让,自己就没什么不是。结果,没想到后来的这位居然是个公主。“草民参见公主。”
颜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一摆手,道:“起来吧。”当目光扫过一脸平静的清歌跟秦离歌时,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又开始燃烧:“你们真放肆!看到本公主竟敢不行礼!”
秦离歌冷嗤出声:“公主?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公主。你是哪来的东西?皇帝要真有个你这样的妹妹,只怕早就应该一死以谢天下了。”
颜宁没想到在自己报出身份之后,这两人仍旧如此不识好歹,不由得更加气怒。她指着秦离歌,道:“本公主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刺客。”
秦离歌嫌恶的皱了皱眉,用折扇啪的拍开颜宁的手,冷声道:“本公子不喜欢有人拿手指着我,特别是像你这种人。”
“你!”他的力道并不轻,颜宁被他打得手痛,顿时怒瞪着秦离歌,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这群作死的奴才,看不到本公主被人欺负了吗?还不赶紧给我上,回宫之后我定要让皇兄狠狠地责罚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主子!”
那群随从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这位公主的威名早就传遍了皇宫,本来被派来保护她就已经很不幸了,却还要三天两头被责罚。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虽然公主刁蛮了点,但谁叫他们是下人呢?
颜宁本以为自己此言一出,面前的两人肯定会跪地求饶,自己肯定会非常大方的表示原谅,然后拿着自己看中的布匹扬长而去。
毕竟要大婚了,见血总是不好的,她也得为自己跟云墨积福不是?
只是她心中的“好意”,似乎并没有被人所感受到。
秦离歌冷冷一笑,一把张开手中的折扇,眸光变得阴鸷,声音更是冷得如同地狱中来:“既然你们要找死,那就来吧。”
布店老板一见不对,慌忙出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别动武伤了和气。”无奈他的声音都没被剑拔弩张的双方听见,他也只得缩了缩脖子,寻了个安全的地儿待着了。
什么都没命重要啊!
就在双方即将打起来的时候,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今儿个这是怎么回事?把路都给挡完了,还要不要人愉快的买东西了?”
清歌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正在默默的回想是谁,就见人群自动分开,给门外那人留了条路出来。
晨光中,一个身穿墨色的缎子衣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腰系玉带,手中一把白色的折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