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当时我背的包袱就坠落在这石头山上,摔得裂开,成百上千的铜钱四下迸射,在一块块的岩石上蹦跳、打转,每一枚都擦得铮亮,在那初升的晨光下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石动低下头,俯视着眼前的山石,眼前忽然晃动出五年前的情景,自己眼看石头村就在面前,却被那白进一把抓走。任凭他如何挣扎喊叫,就是无法挣脱,活生生地被白进给抓走了。
这一走,就是五年!
他眼角慢慢溢出一颗大大的泪珠,嘴唇被牙齿紧紧咬着,脸上现出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还有些心酸不甘的神气来。
如果不是当年在这命运的转折点,他怎能被改变命运,被迫去了魔煞门,跟娘亲和妹妹分离?
如果当年命运不被改变,他就算不能拜入凌霄宗,那至少也能相伴在娘亲和妹妹身旁,不必在这五年过上生死杀戮,违背良心的生活。
渐渐地,他牙齿越咬越紧,发出咯嘣的声响。
咬牙瞪眼,脸上现出愤恨的神情来。
他猛一把擦掉眼角的泪珠,心中恨恨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过去我没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命运,错过了我最珍爱的家人。今时今日,我已与过去大不相同,今后的路我要自己走,谁也不能左右!”
他眼中放出决然的光芒,大步向前,顺着羊肠小路就往石家村方向走去。
忽然感到脚下被一个东西硌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闪亮的东西埋在泥土里,用手挖出一看,不觉笑了。
那竟然是一枚铜钱,正是自己当年掉落在这里的。
用手擦掉上面沾上的尘土。竟然在昏暗的天光下,依然闪闪发亮,并未因这五年的蒙尘。而丧失了光芒。
“好!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启示,我石动一定行!”他将铜钱紧紧攥在拳心。甩开大步就向着石家村疾行。
一路疾奔,脑子里却飞快地盘算着——
“我会被传送到这里来,一定是传送阵出了状况,师姐与我失散了。她被传去哪里呢?”
联想到那凌霄宗金丹老祖飞行的方向,石动心神一跳:“坏了!那凌霄宗的老杂毛定是追师姐去了!”
他本已取出了传音符,想要联络林珺瑶,但一想起传音符这玩意儿会瞬间产生一道法力波动,修为低的修士恐怕不会察觉出来。但若落在金丹老祖的神念扫视下,他可不敢保证不会被发觉。
“师姐既然知道我是要回石家村,那她往西面飞去,那显然是要引开敌方老祖,否则直接飞往石家村,或者用传音符联络我就是了。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们一传送出来,敌方老祖就发觉了,这是碰巧?还是预先埋伏呢?”
“若是碰巧,也太巧了吧?怎么看怎么像是预先埋伏,那金丹老祖没有丝毫迟疑。驾起蛟龙就追了下去,这显然是有所图谋啊!
若是预先埋伏,那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知不知道我的位置呢?会不会还有其他修士在追杀我呢?”
这一连串的推断和疑问浮现在他的心头。直让他浓眉紧锁,背后冷汗直冒。
想来想去,他也无法准确判断敌人的行踪,只能跟师姐凭借默契来应对了。
“罢了,罢了,若师姐引开敌人,自然是希望我反其道而逃之,那可是金丹老祖,我就是跟着后屁股追过去。也帮不了师姐的忙,反而给她添麻烦。
我若要逃。继续往东,那是白州。离幽州越来越远了,也不便于师姐将来来找我。
往西不能去了,往北是玄州,靠近北方俾厉人大草原了,那路途可不近,约有上千里,也是越走越远。
往南,还有几百里就能进入华州,那可是三山符派阁皂山的势力范围,我一旦进入,谅凌霄宗的杂毛也不敢大肆进去搜索。而取道华州,那里山峦叠嶂,刚好跟幽州魔煞门的鬼煞山接壤,便于我尽快回去。
若是一切顺利,这么走的话,也就是一千五百余里,我驾起厉鬼幡日行三百里,刚好五日就能赶回去,不会错过五年小比的。”
盘算清楚后,石动打算正好顺路回家去望一眼,只要远远见到娘亲和妹妹安好,他不想跟她俩见面,就即刻动身前往华州。
因为局势如此险恶,他也不敢冒风险去与家人相见了,只要能远远望上她们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石动收敛气息,完全靠脚力在山路上奔行。
好在他长期经过锻体术的修炼,早已练得身体强健,远比凡人体质还要健壮许多,在山路上一步奔出,就是一丈远,并且只是足尖点地,发出轻微的响声。
就听一片沙沙声响,石动已然奔出了几十丈远,顺着跌宕起伏的山路,直奔石家村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石动终于跑完了三十里山路,已经走出了童牛岭,眼前一百多丈处,就是石家村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大汗,爬上路边一株茂密的大树,凝目向村中张望。
今夜风高月黑,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就见石家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