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打薛仁越选择向南面山区逃命的那一刻开始,昙花一现的西秦政权就已经注定了彻底覆灭的命运,道理也很简单,进了山区薛仁越就算能够活命,辗转回到天水也不知道得需要多少时间,有这时间,沿宽敞官道而进的隋军主力早就已经打进了天水,不会再给薛仁越任何的东山再起希望。
结果还非常省事,随着薛仁越逃进了汧山,见隋军追击太紧,又见大雪封山无路可走,逃进山区不是饿死也得被冻死,薛举军大将张贵干脆一刀砍了薛仁越的脑袋,提着他的脑袋跑回隋军面前请降。只可惜奴贼出身的张贵名声太臭,是出了名的作恶多端、残暴****和喜欢滥杀无辜,即便弑主投降陈丧良也无法容忍,还是下令把他打入囚车,押往大兴刑讯问罪,最后在大兴把他一刀砍下脑袋了事。
薛举军重将宗罗睺选择了向隋军投降,同样向陈丧良投降的还有楮亮和翟长孙两员重要文臣,梁利俗和梁胡郎等众多薛举军将领死于乱军之中,梁利俗麾下的不少羌人士兵也选择了向隋军投降,关中隋军招降纳叛,收得近两万降兵和大批战马,择优汰劣后获得上万陇西精兵,再次补强本就已经十分强大的军队。在混战中受了伤的薛仁果因为在最后关头态度坚定,获得陈丧良肯定与奖励,被留在军中听用,薛举沾大儿子的光,起码可以混得一个好吃好喝善终的下场。
再紧接着,陈丧良命令马三宝率军一万进兵天水,封房玄龄举荐的散骑侍郎姜谟为天水太守,携手去接收薛举军的土地城池和残余军队,镇压可能出现的叛乱。而与薛举结盟南下李轨和梁师都探得薛举军覆灭的消息后,也不约而同的一起收兵逃回老巢自保,回家去等着陈丧良派人上门去砍他们全家,还因为没有了突厥支持势单力薄,注定无法再翻起什么大的风浪,一度风声鹤唳的隋军西线和北线遂转危为安。
与此同时,陈丧良还十分重视麾下将士在战场上意外抓到的宇文歆这个李家使者,不仅下令善待,还专门抽出了一些时间单独接见宇文歆,尝试招降,也顺便了解李家军队现在的具体情况,以便选择下一个出手对象。
大势已定,又觉得自己这两年的辛苦已经回报了李渊知遇大恩,宇文歆干脆利落的接受了陈丧良的招降,表态愿意给陈丧良当牛做马助纣为虐,陈丧良大喜,当即表奏宇文歆为都水监,加朝散大夫,宇文歆叩谢之后,陈丧良这才向宇文歆问起李家近况,还有太原军队的具体情况。
宇文歆如实回答了陈丧良的问题,道:“禀丞相,太原乃李氏起家之地,物产富饶,兵精粮足,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就下官所知,李氏兵力规模实际上在六万之上,其中精锐强兵超过两万六千,粮草足可支应五年不缺,武器盔甲足可武装十万军队,且又与突厥部落广开贸易,交换战马,骑兵规模已经达到八千以上,单就实力而言,足以在战场与丞相麾下的任何一路偏师一较长短,就算是碰上了丞相的麾下主力,也可凭借雀鼠谷天险之地,与丞相主力抗衡一二。”
“李家兄弟还有这么强的力量?”陈丧良有些将信将疑的问,又道:“就我军细作掌握的情况来看,太原兵马应该只在四万左右,骑兵最多也就是五千来人,没有先生你说的那么多啊?还有这粮草,李家前年规定的赋税是每丁纳租二石,纳绢二匹,生丝三两,但去年说是要防范刘武周,又在这个基础上加了两成,宁可丧失民心支持也不愿减免赋税,不象是粮草十分充足的样子啊?”
“那是李建成大公子的计谋。”宇文歆答道:“当今豪强,除了丞相你从不对外公布兵力规模外,无一不是虚张声势夸大实力,如薛举包括老弱士兵在内不过十三万人,就敢对外宣称三十万,李密贼军的精锐战兵充其量不过六七万,仍然敢号称五十万精兵,其目的不外乎就是欺瞒一下百姓,鼓惑招引小股流寇投奔加入,在真正的强敌面前除了被人耻笑,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作用,还有可能招来敌人的警惕敌意,成为众矢之的。”
“鉴于此情,建成公子觉得应该韬光养晦,以免锋芒过甚,招来外人、尤其是招来丞相你的首先进剿。”宇文歆解释道:“所以他来了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回到了太原后尤其注意对军队的编制控制,对外宣称是八总观四万军队,实际上却是十三个总管六万多军队,其中五个总管假托文职隐瞒真正身份,麾下军队不是超编在其他总管军中,就是假称老弱士卒屯田,驻扎在丞相你的细作难以顾及的楼烦离石等地,忙时农耕闲时操练,演练时调动采取变换旗帜等办法瞒天过海,让两支军队变成一支军队隐人耳目,不要说丞相你的麾下细作,就连近在咫尺的刘武周军队,也一直都以为太原只有四万多的军队。”
“粮草方面也是如此。”宇文歆又解释道:“实际上太原府从没缺过粮草,当初李渊南下时为了留有退路,在太原留下了大批粮草军需预防万一,突破霍邑之后就再没有动用太原的一草一粮,所谓的开仓放粮也每每留有余地,通常只发放郡库县库的小部分存粮,大批粮食则隐藏不动,以备战时所需。加征赋税,也不过是建成公子欺骗外人、尤其是欺骗丞相你的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让外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