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蒋将军记挂。”王承恩又笑道,“今日咱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如果两位有空,在咱家这里一同吃个便饭如何?”
“多谢公公款待。”蒋北铭和许朗同声谢道。
酒宴摆下,三个人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谁也没往正事上扯。
“这个王承恩,真能沉得住气。”许朗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既然没人开口,还得由自己先说,“王公公,下官还有一事请教,不知在琼州府收取工商税负的事情万岁那边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咱家和万岁提过两次。”王承恩说道,“不过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很大,而且万岁的心思现在在剿灭流寇上,这件事也就一直没有结果。”
“剿灭流寇的确是第一要务。”蒋北铭轻声问了一句,“不知卢大人那里的军费可还充足?”
王承恩知道蒋北铭想说什么:“蒋将军,宣府和大同的烟草、军火生意,你们和吴三桂的生意已经给朝廷增收了十几万的银子,这些万岁心里都有数。卢大人那里的军费暂时靠着这些银子还能支撑一段日子。”
“哦。”蒋北铭点了点头。
王承恩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又说道:“两位的心思咱家明白。今年河南陕西又是大旱,卢大人的奏折也已经到了北京,流寇越来越多,而且卢大人还要赈济灾民,朝廷的银子花的好似流水一般。”
“高公公肯定会有办法解决吧。”许朗随意的问道。
“哼。”王承恩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咱家只管伺候好万岁。”
“公公。”许朗实在是没有心思和王承恩打这个太极,只好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下官直言,十几万银子是不够朝廷剿匪的开销。如果不能安抚好流民,不能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根本,一旦再有风吹草动,流寇又会四起。”
“所以许将军才会在山东招募流民去榆林湾是吗?而且还要去河南和陕西招募。”
许朗虽然知道自己招募流民的事一定是瞒不过锦衣卫和东厂的,但是王承恩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许朗还是感到有些吃惊:“公公明鉴,下官也是在为朝廷和万岁着想。”
“咱家并没有责怪将军的意思。”王承恩挥了挥手,旁边的太监都退了出去,王承恩冲着许朗和蒋北铭举起了酒杯,“咱家有一事相求。”
蒋北铭和许朗连忙也举起酒杯:“公公尽管吩咐,万不敢担当一个求字。”
“咱家是个阉人,无根之人。”王承恩的语气突然沉重了下来,“咱家的故居在顺德府,家中还有一个兄长并2个侄子。咱家自从入宫之后便没有再回去过,咱家是无法给祖宗留后了,但咱家的那2个侄子是我们王家的后代。”
许朗听陆天翔讲过,王承恩的籍贯是河北省邢台市,故里在邢台市邢台县白岸乡白岸口村。白岸口村地处太行深山区,原名口当。明初王姓迁来定居,后因村据白岸沟口,改称白岸口,此村是王承恩的故乡。村民家谱有载,李自成进京,大明灭亡后,清军官兵多次来村调查察询王承恩,王承恩家人怕受株连,不敢承认其是该村人,故此《明史》记有王承恩官职,而无籍贯。
但是许朗没听懂王承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让榆林湾照顾他的侄子,王承恩是绝对不会想到明朝有灭亡的那一天。
果不其然,王承恩继续说道,“咱家希望将2个侄子拜托给两位将军,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蒋北铭看了看许朗,犹豫的回答道:“公公的信任,下官无以回报。只是下官将来还要上阵杀敌,恐不能照顾得好令侄。”
“蒋将军又误会了。”王承恩平静的说道,“咱家并不是要侄儿跟随将军从军,咱家只是想托付两位将军将侄子送至榆林湾,将来能有一条活路罢了。”
许朗见王承恩说的如此的凄凉,不知道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公公,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变故?”
王承恩微笑着摇了摇头:“许将军想多了,宫内并无任何变故。咱家同两位将军相交数年,也算是推心置腹。咱家打小便进宫伺候万岁,这些年听得看得也够多的了。本朝近300年,当年的刘瑾,前朝的九千岁,也曾是何等的荣耀,到头来却又如何。咱家只是想给我王家留个后而已。”
王承恩的这些话说出来算是对蒋北铭和许朗表达了真挚的信任,蒋北铭站起身深施一礼:“多谢公公能如此信任下官,下官万死不辞。”
剩下的话就不需要再多说了,三个人的酒一直喝到了太阳偏西。
蒋北铭和许朗回到教导团以后紧急开了个穿越者会议,把王承恩的态度向几个穿越者做了转述。
“你们俩到底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张海听完满脑子的不相信,“王承恩要把侄子托付给榆林湾,这可能吗,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诡异。”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王晨恩说的是实话。”许朗向在座的穿越者分析起来,“现在高起潜有要取代王承恩的意思,太监们的内斗往往是你死我活的,很难能够全身而退,所以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