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湖的水幽蓝的如此神秘,嵌在这一片翠绿的山野间是这样的显眼,就如那面曾经埋藏在湖底黑暗中的神镜。如果不是御月,多忧几乎连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她会真的成为邢天的女人,虽然她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幸福,如此的多灾多难,离多聚少,好不容易等来了平静,却又要面对永远的分离,但对她来说,只要被他爱过,那便能永远的满足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在神域的密室之中邢天就知道了他们未来的命运,他让她答应他,不会在他之前死去,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是那样的完美,美到让人望而却步,无人敢攀。他是这样的举世无双,所以才会注定永世孤独?只要爱了,结局永远是悲凉。多忧坐在湖边,邢天安静的躺在她的腿上,让她轻柔的双手在他头上抚过,梳理他乌黑的长发。从他们相识起的所有事情一一浮现在多忧眼前,她曾经还认定了他是个无情的人,现在才知道他的无情只是因为不想伤害他所爱的人。情是火,只要认定就会不顾一切的将之包裹在内与自己共同化为炽热的火焰,情也是水,越是深邃越是澎湃,表面却越发的平静。难道就是因为水与火天生的不能相容,他们之间的爱情才会如此的短暂而凄哀?
邢天轻轻问道:“如果没有御月的血契,你还会向我下情蛊吗?”多忧反问道:“如果没有情蛊,你还会爱上我吗?”相对沉默之后,邢天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疲惫的眼,说道:“但愿来世,你能真正的忘记我。”来世吗?曾经以为来世是个遥远的梦,曾经不在乎前世今生的因果传说,为何现在却在害怕,怕来世真的将他忘记,真的与他形同陌路。多忧轻轻叹道:“如果我能忘了你,我们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她梳理完邢天柔顺的头发,又轻轻抚上他光滑的脸,那张美丽的脸是这样的苍白,好想给他上一点颜色,让他的虚弱全都消散无踪。邢天的表情很安详,身体更加的冰冷,多忧忽然发现他再次没有了气息。强压下心慌,多忧拍着邢天试图将他叫醒,上次邢天也是如此没了气息,却被她一通摇晃的乱叫叫醒了过来,这一次应该也一样吧。多忧努力的摇着邢天,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脸,直拍的自己的手红了起来,邢天的脸上还是一片的死灰。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邢天已经再也无法叫醒了。多忧的希望变成失望,最后成了绝望,她似乎已经不会哭了,张着嘴,瞪着眼,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心似乎要破腔而出。这样的痛楚,这样的酸涩,心碎原来是这种感觉。邢天去了,她心里的情蛊正在死去,而她也要跟着去了。
也许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天的到来,生无可恋的心碎之痛让多忧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轻轻整理了一下邢天的头发,说道:“命盘乱了,来世再还。今生,我是你的,不后悔认识你,爱上你。这就是水月的女人,明知你是碰不得的火,我还是撞进去了。来世若你还记得我,只要一句话,我定然还做你的女人。”多忧扶起邢天,拖着他一步步的向湖中走去,湖水渐渐漫过她的头顶,湛蓝的水中,她与他紧紧相拥在一起,缓缓沉入湖底那漆黑而阴冷的洞穴之中。万里外的村庄之中,莲香叫醒了身旁的无忧,问道:“你昨夜梦到什么了,哭那么伤心。”无忧揉揉通红的双眼,说道:“我梦到先生了,他说他要走了,让我好好做人。”莲香奇道:“梦到先生你又哭什么?”无忧道:“我想先生,他去了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盈姑娘的疯病不知道好了没有。”莲香不悦道:“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你怎么不操心操心你儿子呢?”无忧摸着莲香高高凸起的肚子,笑道:“我看那,这八成是个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嫦好不好?”莲香奇道:“为什么?”无忧道:“因为嫦娥是月中仙子,而先生最喜欢看月亮。等先生回来,咱们就叫小嫦认他做干爹!”莲香笑道:“说的跟真的似的,那孩子整天在我肚子里打拳,这么不安分,肯定是儿子。”无忧道:“我行医这么久,是男是女还瞧不出来?绝对是女儿!”“是儿子!”“是女儿!”“儿子!”“女儿!”……
秋风扫过平静的村庄,年轻的夫妇在房中嬉戏争吵,平静中带着无比的幸福。村外走过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她的怀中紧抱着一只全身乌黑的小猫。在这瑟瑟的寒风中,女子单薄的身子不停的发抖,只能靠着怀中那只带着点邪魅的猫来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女子进村讨了些馒头,蜷缩在墙角大啃大嚼,冷不防旁边的门中冲出一只恶犬,龇牙咧嘴的向着女子扑了过来。女子怀中的黑猫猛的蹿出,浑身的毛竖立起来,弓着腰圆睁着发绿的双眼向着恶犬张大了嘴发出恐吓的声音。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一只猫不好惹,恶犬咆哮着后退,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而黑猫一跃而上,锋利的爪子在恶犬脸上抓出三条血印。恶犬乌咽一声夹着尾巴逃窜回了自己家中,黑猫落回地面,冲着恶犬逃去的地方威胁性的大叫了两声。墙角的女子仍然在自顾自的吃着她的馒头,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猫狗大战似乎根本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安静的吃完了馒头,添了添手指,招呼了一声道:“鸢!走了。”刚还在气势汹汹的黑猫马上又变换成了一副可爱的模样,它围在女子腿边使劲的蹭了蹭,咪呜的叫唤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