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记从床上坐了起来,许久不曾活动的身体有些不像自己的,这里不是他最早呆过的地方吗,是无忧将他一路从长安送到这里的吗?无记赞许的微笑起来,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那个无忧恐怕还是永远只会躲在他身后哭鼻子的孩子,早就该这样逼他一次了,人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意识到自己所有的潜力。无记低下头,解开衣襟,缓缓拆下自己胸口的布条,那伤口紧挨着心脏,只要再偏几分,他就彻底没命了。无记的视线并没有关注自己的伤口,而是停在了他心口那朵怒放的玫瑰印记上。这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何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这朵美艳娇红的玫瑰?无记皱着眉看着心口的印记,这东西绝对不是本来就长在他身上的,难不成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在他胸口刺了这么一朵花?这朵花又是什么意思?无忧端着稀粥进了屋,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无记,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无记抬起头,看着门口那个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无忧,微笑道:“你终于长大了。”无忧终于按耐不住,扑倒在了床前,伏在无记的腿上痛哭起来。被那一系列响动惊动的莲香站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又惊又喜,想进去却不愿打扰他们主仆,于是擦了眼泪拉起旁边凑热闹的贺兰盈出去到了外堂。无记轻抚无忧的后脑,说道:“你也有重要的人要保护了,若再这样没种的动不动哭鼻子,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你认得我。”无忧连忙擦擦眼泪,说道:“我一时忍不住,保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先生……你终于醒了啊!”
无记没有再说什么,就让无忧一次哭个够,待他情绪稍微平静下来,问道:“无忧,这朵花是怎么回事?”无忧抬胳膊擦了擦脸,看到无记指着的那个印记,问道:“不是你自己弄上去的吗?”无记皱眉道:“我没事情做自己往身上刺朵花?我疯了吗?”无忧摇头道:“不知道,我最早给你洗伤口的时候就在了。”无记按上自己的额头,努力的回忆一切相关情况,实在想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这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印记。猛然间,无记回忆起了他第二次心病发作时,蚩鸢没有半分疑虑的扒开他的衣襟看他的心口,他当时想看的便是这个印记吗?自己心痛的毛病又与这个印记有什么关系?难道蚩鸢会知道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无记问无忧道:“盈小姐呢?”无忧道:“哦,她在。我叫她来。”无记摇头微笑道:“不必了,趁我这几日要好好养伤,便教你点医术皮毛吧。到时候我带盈小姐一走了之,你可别说我一点吃饭的本事都不教你。”无忧立刻抗议道:“我跟你一起去!”无记的脸又板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瞪着无忧,一遭遇到无记这种满含杀气的眼神,无忧只能软下来乖乖听话。
贺兰盈被带走后,李建成不仅把整个长安翻了个遍,更把周边城镇甚至更远惊了个鸡飞狗跳。由于动静太大惊动了李渊,这位伟大的大唐开国皇帝立即将他的宝贝儿子叫进宫问话,现在全国备战已经够紧张了,他小子还跟着瞎参合着捣乱,不说出个原因来绝对要重重的惩罚。李建成一看李渊对他的追捕行动表示强烈不满,他立刻托词说有人把无记劫走了,不赶紧找回来怕是凶多吉少。那个桃苑真是个不祥的地方,前些日子烧死个贺兰盈,没多久连刚住进去的无记也出了事,李渊在把李建成臭骂了一顿后又把追回无记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建成去做,这一下正中李建成下怀,等找到无记先宰了他再继续把贺兰盈藏起来,一切责任都推到莫须有的刺客头上,相信皇帝除了骂他李建成没用也不会再继续追究了。但事不凑巧,李建成刚大张旗鼓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搜索,王榜还没下发李世民便班师回朝了。
李世民这一次讨伐薛举赢的相当漂亮,三万的人马剿灭了薛家的数十万兵力,并且还气死了薛举斩杀了薛举的儿子薛仁杲。李渊本还在为无记的事情担心,听闻李世民凯旋,立即就将无记抛到了九霄云外,宣布举国上下欢庆三天。宴会结束后李世民跟李渊说起无记大破月氏巫法的事情,李渊这才唉声叹气的告诉了他无记失踪的消息。聪明的李世民一听就猜到了真相,无记找到了贺兰盈并带上她离开了长安,所以李建成才会找的那么气急败坏。李世民想起无记曾经跟他说过,如果哪天不辞而别,就表示他出去云游找记忆了。李世民立即添油加醋的把无记的内容翻说给了李渊,并且还表示眼下大唐还没站稳脚跟,搞这种扰民伤财的追击行动太不合时宜,而且以无记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优厚条件绝对不可能轻易被人所制,他那种世外高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听命于人。李渊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于是撤消了寻人王榜,故做沉痛的思念一番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外面的形势一天一个变化,深山中的村子却一直平静,从李世民回朝到追捕行动成为群众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这段时间内,无记拿自己做试验品来教无忧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无忧知道先生快走了,学的比什么都认真,到无记的伤完全痊愈为止,无忧基本已经可以准确的治疗大小各种外伤以及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小症了。伤也好了,无忧的医术也学到治不死人的地步了,无记也该要离开了。时间仿佛回到了以前,晴空的夜晚月色明亮,无记坐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