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又继续的向山顶进发。多忧不时向自己夜里遇袭的方向张望,想要知道袭击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她想问邢天,却又无从开口,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直到多忧脚下一空再次掉进冰洞,这个僵局才被打破。这一次陷进的冰洞和上一次有些不一样,上一次是空的,这一次,多忧觉得脚下踩着的东西似乎是软的,还会动。什么东西?多忧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又是一陷,她只觉得双腿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虽然夹的很紧,却并不疼。惊慌的多忧大叫了一声,脚下一股大力试图将她拽进地下的洞穴之中。邢天紧拉着多忧的手,急道:“别慌,不要叫。”雪山上的冰雪层很不稳定,稍稍的震动都能将那些悬空的万年积雪震落下来,那些震落的积雪对整个圣山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可对于相对微小的人来说那就是灾难。
多忧脚下的不明物体还在将她不停向地底拽去,邢天则干脆抱住了她,腿一使力,带着她飞跃而起。多忧的双腿被一只浑身漆黑的蛇样怪物紧紧咬住,如不是幻羽流光对她的保护她的双腿早就断了。这条漆黑的蛇十分巨大,身子便如树干一样的粗,漆黑的身子上那细细的纹路看来就像失去了皮肤的肌肉。这到底是些什么样的怪物?邢天一剑直刺而出,剑气在劈开蛇头之后又顺着怪蛇的脊椎直进,瞬间将蛇劈成了两段。蛇身虽然裂开,蛇的下颚却还连在一起,邢天将多忧拉出那团漆黑的躯体,蛇身在抽动间竟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摩擦声。邢天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出这个传说中神住的圣洁之地怎会有如此多的黑暗妖物。天书的确在这里,在邢天收集齐四样宝物后他就感觉到了从宝物中流传出的讯息,天之柱在召唤它们,它们也在回应着召唤。神物为何会与邪物联系在一起?黑暗世界的子民只有在仇恨的火焰中才可得到滋润,只因仇恨是一切邪恶的根源。
多忧蜷缩在邢天怀中,瑟瑟发抖,她几时经历过这等情形?那些不可思议的危险从来都是邢天一人挡在她的前面独自面对,她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担心还是担心,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面对未知的危险,还有那深深的恐惧和迷茫。“邢天……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多忧不敢回头去看,只是闭着眼睛将头埋在邢天怀中。这个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多忧似乎已经忘记了她马上就要永远的忘记他了,此刻,她只想靠在这个安全的怀中,再也不要去找什么天书了。邢天没有回答,蛇身的摩擦声很怪,声音很小却让他的心跟着一道的震颤。高高的山峰之上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大地跟着一阵颤抖,邢天面色大变,抬头看了一眼,立即拉着多忧向山下飞跃而去。怪蛇的尸身发出的奇异响声中含着强力的声波,传到高峰之上震落了大片的雪块。雪山之上,如果遇到雪崩,身手再好也是葬身雪腹的命运。圣山之上不能运用法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法术发动时空气会随着产生不同程度的震颤,那绝对是引发雪崩的最有利武器。邢天没有御剑飞行,他怕激散的剑气将这场灾难无休止的巨大化,这里本已是最接近的天的地方,就算御剑也飞不了多高,最多就是挨着山逃命,久了一样也要被埋在几丈高的雪浪之中。
轰鸣声越来越近,眼见就要追上他们,邢天停止了狂奔一转身拥住多忧将她按倒在自己身下。山一样高的雪雾刹那间淹没了两人的身影继续向山下咆哮而去,雪层之下的微小空隙中,多忧被邢天压在身下,一动也不敢动。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相互感觉着对方的呼吸,良久,多忧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你忘记我身上有宝物了吗?”邢天笑道:“不管有没有宝物,你始终是个女孩子。男人保护女人,岂非天经地义?”多忧叹道:“傻瓜!”久未曾有过的希望再一次涌上多忧心头,这一次,他是真的不顾一切的保护着她,不管他心里有没有她,只要能被他保护,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如若堆在两人身上的雪没有这么厚,如若邢天还有力气撑起一小片空间,多忧一定会紧紧的拥住他,可现在,谁都动弹不得,积雪已将他们完全的隔绝在了里面,如不想办法破雪而出,两人迟早会窒息而亡。多忧并不着急,就这样与他紧紧的贴着,死在一起,或许会更好。多忧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她身下的积雪突然的松动,多忧一惊,身子已经陷落下去,雪中的空间瞬间扩张,邢天赶在多忧完全陷落前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向外猛的抛出,一手握着拳头直砸进她身后的积雪中。
多忧被邢天抛出了雪外,邢天却被雪地下不知名的怪物拖进了一道漆黑的洞穴中。多忧从雪地上爬起来,狂奔几步扑到刚才那个被她冲破的雪洞边,厚厚的积雪足有几十丈深,雪下的洞穴幽暗无底,一眼望去,除了那阴寒的漆黑便是无际的黑暗。“邢天!”多忧冲着雪洞狂喊了一声,洞中只有她嘶哑的声音在回荡。邢天没有幻羽流光护身,他手臂上的伤还未好彻底,如何抵挡那些可怕的怪物?如何能在如此深的黑暗中活命?多忧没再想下去,她纵身一跳,扑入了那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黑暗已将多忧完全的吞没,她什么都看不见,也无所谓看见什么。只要摔落下地的最后一刻能感觉到邢天的身体,她便已满足了。急坠着的多忧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