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兮的唇角微微一勾,伸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挡在了她面容前。杯中飘起的热气使得她的脸像是蒙在了氤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真实的情绪。
郦罗眼眸眯了一眯,“看来你已经是知道了。”
“你大张旗鼓的将人带进来,我不想知道也很难。”歌兮的手指白皙纤长,为他添茶水时的动作优雅无比,端的是赏心悦目。
“啧啧,也没有多少时日,你对宫内的掌控就到了如此的地步,怕是我带着人一踏入皇宫,你就收到消息了吧。”
“我不想只当一个令不出永福宫的无用太后,既然已经背负上了一个心狠手毒专横跋扈的名声,自然不能担一个虚名。”歌兮没有否认。
郦罗真心赞叹,歌兮是天生的掌权人。以前宫内的宫人都是各自有各自的派别,但是她入主宫中,在细微处也没有放松,好好整治了一番。若是元熙,定没有这样的能耐。所以正德帝最后也是将兵符交给了歌兮,而不是元熙,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没有那样的实力。
也就是歌兮,念着正德帝元堃的好,不然她想要怎么样的傀儡皇帝没有,并不是非元熙不可的。眼下她虽不许元熙上朝,但是这样的举动也未尝不是出于要保护元熙,毕竟,一个心性不稳的少年皇帝被旁人利用起来不是很容易吗?她不想让旁人将元熙变成攻击自己的武器。
“你带着几个小孩。还是太惹眼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搅合到王府之事去的?你不会是又去听人家的壁角了吧?”歌兮横了郦罗一眼,“还有那几个小孩子。莫不是也参与到了此事之中?”
郦罗朝她笑得眉目舒展,“我是越来越喜欢元念那个小孩了,事情是这样的……”
郦罗将他们夜探王府的事情原原本本给她说了一遍,“……都说世间男儿而多薄幸,我虽不敢苟同,但是也看不惯那王墨这般的行径。当真是猪狗不如!我本想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念儿却说此事大有可为。要是运作得好,不失是一桩有利的事情。”
“如今看来。当真是应了他的话。”
“这小孩,嘴上说着不喜你,但是实际上却还是很关心你的。”
郦罗说着看了歌兮的脸色,“你还是不打算认他?”
歌兮垂着眼帘。“我是太后,他是摄政王世子,我与他并无瓜葛。”
“哼,又是这种话!”郦罗有些恼怒,明人不说暗话,他是什么人,在他面前还用得着说这样的话吗?
“好好好,你且做你的太后去吧,我走了!”
郦罗拂袖而去。走去的时候撞到了福乐,福乐被他撞了一个趔趄,郦罗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气哼哼的走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
福乐被一双手扶了一下。才堪堪稳住没有摔倒。
“公公你还好吧?”
莫忘扶稳了的福乐之后松开手,轻声问了一句。
“无妨。”福乐撇了撇嘴,这位爷便是这样了,跟人来疯似了,行了不管他。
“你先在这候着,咱家回禀了太后娘娘。看娘娘有什么吩咐。”
莫忘低头道了一声是,便退到廊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东张西望。
没有过一会,福乐便从正殿里退了出来。
“娘娘已经替你安排了管教姑姑,你就好好学吧。”
莫忘听到这话便知道太后没有要见自己的意思,但是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只赶紧应着好。
福乐靠近了她一些,声音压低了一些,“西北边不宁静,娘娘准备派兵出征了,是摄政王亲自出征,但是江家的十九公子也会去。这一去免不了是几月半年的,娘娘要我告知你,你只有这些时间,等到他归来,便是你露面的时候了。”
“到时候能不能抓住他的心,便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莫忘听着心里一惊,不免为江十九担起心来。但是她也知道,在战事上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现在她自己都是身不由己,她只能为他祈祷,祈祷他平平安安的归来。等他归来,她便可以再见他了。
“奴婢知晓。”莫忘朝福乐行了一个礼,“有劳公公替奴婢向太后请安,太后娘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此生不忘。”
福乐朝着她一点头,“你记得最好。”
王老尚书家发生的事情隔天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加上其中还有纪东川的事情,更是被渲染得沸沸扬扬,几乎上至宗室皇亲,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了闻登鼓和王家的丑事。
王老尚书辞了官,王翰林被流放,王家其他的人也受了牵连,一时间这个在京都有些名望的清贵之家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王家的颓势已经可见一斑。
与王家的恶名远播相反,替王徐氏主持了公道的仁孝太后赢得了京都妇孺,尤其是贵妇正妻们的拥护。要知道从古至今,妻妾之斗就没有停止过,不是东风压到西风便是西风压到东风。
自古男人便好色,嘴上说着仁义道德装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