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儿一夜醒来,榻边已经没有了江十九的身影。
老鸨儿一早就喜笑颜开地前来给她贺喜,“恭喜西儿姑娘,贺喜西儿姑娘。江家的公子已经是交代了,往后这一年里,你也不必接其他人,十九公子呀,已经是将西儿姑娘的一年都包了呢。”
西儿的脸上还痛着,努力扯了一个笑来,“有劳妈妈费心了,西儿能有今天全靠妈妈照看。”
老鸨十分满意她的识相,点了点头说,“是西儿姑娘的运道好,往后你的吃穿用度都与柳烟一样。只要你伺候好了江家的十九公子,还有数不清的好处呢。”
西儿按下心里的失落,点头乖巧的说,“西儿明白。”
“还有一桩事儿。”
老鸨大刺刺的在房中坐下,“西儿这名字还是太过寻常普通了些,我替你想了一个好名字,就叫……”
老鸨的好名字还没有说出来,西儿便出声打断了她,“妈妈,还是不必了。公子他,很喜欢西儿这个名字呢……”
他是因为这个名字才要她的呢,要是失去了这个名字,他大概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吧。
从云霓楼出来的江十九径直去了他家宅院后头的校场,他的两个兄长五郎与七郎已经在校场上过起了招。
两人都赤着上身,露出健壮修长的身躯,肌肉偾张,脖颈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喝!”
“哈!”
两人都是手使长枪。江十九才在一旁站了一会,他们二人便已经走上了数个回合了。
两位公子的贴身侍从在一旁捧着帕子站着,等到两人结束了操练。才赶紧一溜小跑上去给各自的公子擦汗。
“十九弟来了。”
七郎朝着江十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五郎却看到他身上的衣物,便知道他是从别处来,并没有在家中过夜。
五郎朝着十九走过去,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香味。
江十九还没有成婚,屋里伺候的也只是小厮,他虽看起来风流。但实际上对女色并不是很在意。
五郎便皱起了眉头,“你昨夜去烟花之地了?”
江十九对兄长们都很尊敬。悻悻道,“安乐伯家的宣公子有邀,逢场作戏而已……”
“逢场作戏也要有一个度,不要将自己折在这腌臜的地方里头了。”五郎冷哼。显然是对他夜宿青楼十分不满。
“五哥别说十九了,不过就是在青楼里住了一晚上,有什么要紧的,”七郎忙过来打圆场,对着江十九使劲使眼色,“快去洗洗,待会父候就要过来了。”
江家以武出身,以武扬家,所有的男丁自幼时起就开始习武。每日闻鸡起舞是他们家的惯例。
江十九心知要是被父亲抓到他夜宿青楼,一顿鞭子是免不了。于是赶紧走向后院,谁知道还没有跨出校场。迎面就碰见被众兄长簇拥而来的江父。
“父亲。”
江家五郎七郎和十九忙向父亲行礼,河阳候瞥了江十九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走了过去。
江十九只觉父亲的那一眼已经将他从里到外看了一个透,自己的所有在父亲面前都无所遁形。
江家的晨训结束之后,江十九被江父留了下来。
江十九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江五郎与江七郎与十九的关系最好,一齐在外面等着他。
“十九。父亲可是责怪你了?”
“不是,”江十九摇头。“父亲是与我交代去平阳迎接齐王和保护皇上的事宜。”
“齐王此人是人中之雄,若不是西北之事,让仁孝太后钻了空子,他如今怕已经是……”
江五郎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惋惜,江七郎却是不以为然,“所谓时也运也命也,齐王原本有太多的机会登大宝,可他偏偏不动,太后能手握重权,那也是她的本事。”
江五郎冷哼一声,“女子就该在后院相夫教子,她那叫牝鸡司晨,终不能长久。”
江十九越发厌烦,他不想听到自己的兄长对那个女人多有诟病,一句也不愿听到。
“两位兄长,十九告辞。”
“哎,十九,怎么就走了,还有话要问你呢。”
没有过上几日,皇上要去平阳亲迎齐王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而皇宫里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皇上出行的事宜。
即使皇上是被逼无奈,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江十九身为骠骑将军,负责护卫皇上和陪同官员的安全。因为是要走水路,所以他先出发在渡头上等候。
元沂并不在迎接官员之内,他要在京都行使监国之职。而仁孝太后的抱恙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江十九已经在渡口安排妥当了,值得呢个皇上的龙辇到了,便出发去往平阳。”
林飞发鬓上染上了一丝白色,这些时日他并不在京都,而是奉了歌兮的命令,去处理其他的事务。
歌兮用心地听着,不过脸色看着不是很好,白得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