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还有一些陷阱,万不能走错了。
第一次走出宫廷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生出要逃离皇宫、从此隐姓埋名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只要走出那一步,就海阔天空了呢。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将贵儿柱儿的性命至于不顾,也不能让六皇叔受自己的连累,更不能忘记自己是元家子嗣、是父皇唯一的男嗣的身份。
他从不敢忘记,他被策立太子的时候,父皇对他:朕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但是朕希望你会是一个让天下人都敬仰的明君,虽然这个愿望有些过于强求,因为朕也不曾做到呢。不过,就算是为难你,你也姑且一试吧。
那次父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么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出那番话。自己当时都要傻了呢。
想着,元熙的眼窝便有些湿润了。
地道出口就在眼前了,眼前也多了一丝亮光。
南边战事已经起了,齐王要出征的事情也是差不离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呢。
不管前路如何,自己既然背负了一个太子的名声,怎么也得做一些事,才不负二皇叔对自己父子的那番对待!
元熙唇角缀了一丝冷笑,小小少年单薄的身影在此处看起来是如此荒凉。
等到元熙到了楚王元沂的别院,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行头,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厮。
元沂的别院很是清幽,福宝将元熙领到了竹苑外面,对他行礼低声道,“太子殿下,奴就不跟着您了,咱们殿下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元熙点了一下头,对这个六皇叔的心腹也不慢怠,“你自便。”
福宝看着他入了竹苑的小门,便转身而去。
“来了。”
元沂正在翻阅着卷宗,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
竹间斑驳的阳光落在他面容上,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俊美不凡。
“六皇叔。”
元熙站在原地行了一礼,元沂皱了皱眉头,今日的元熙看着怎么有些不同?
“……昨夜熙做了一个梦,梦到……”
元熙说话间已见哽咽,眸中水光隐隐,“熙梦到……父皇已经仙逝,虽是一个梦,但是熙知道,怕是十有八九成真了……”
皇上在资徳行宫“养病”多时,一直没有传出特别的消息。韩伊本来有心给元沂递过去一些消息,奈何元旭重用他,自然也是盯得紧,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可是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齐王追捕逃脱正德帝的时候动静弄得那么大,元沂心细如发,怎么不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顺藤摸瓜下去,从一些下人得渠道,几经周折,终于八八九九还原了事实的真相。
也因为得知了其中不堪的内幕,元沂对元旭越发地视为仇敌起来。这一年多在,他臣服在齐王之下,暗地里却在加紧脚步发展势力。
他只恨自己太慢,假如一开始他便有能力,歌兮又怎么会遭遇那样的事情?假如他有能力,何尝不能将歌兮护在羽翼下,让她安稳平静地过日子,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几经生死,如今更是下落不明!
想着,元沂眼眸一黯。
只是元熙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皇上被囚禁,生不如死。
元沂看着元熙,轻声道,“元熙,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就是知道父皇仙去了!”
元熙早已经泪流满面,他与元堃的父子情分其实很淡薄。但是他是那么渴望父亲的慈爱,终于有些盼头了,他的儿皇叔却跳了出来,不仅夺走了父皇的江山,更是将他囚禁起来不见天日,更是由传言说皇上早就死了!而齐王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便会取太子元熙而代之!
元熙不想坐以待毙,他要保命,更要报仇!
“熙只求六皇叔,为我父报仇!”
元熙重重跪下磕起了头来,“求皇叔起事!将那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乱臣贼子的首级斩下,以慰父皇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