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能拿这个……”
“娘娘,您慢些走……”
“娘娘,您不能吃这个……”
在福乐第一百二十次的唠叨之后,歌兮终于忍无可忍,搁下木箸道,“福乐,你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福乐趁机夹起一块鱼肉到歌兮的碟子里,“您且多吃些鱼肉,这鱼肉吃了好。”
歌兮幽怨地抬头去看元堃,元堃却对她的眼神暗示熟视无睹,并且悠哉地伸手将她喜爱的一碟咸菜给大刺刺地拿开,“老吃这些东西不好。”
“可是我吃鱼会吐。”歌兮低声道了一句。
元堃也悄悄回了一句,“哦,如此便少吃一点。”
歌兮眼睛一亮,却见他将自己碟子中的鱼肉给分去了一半,可是碟子中还是有一半呀。元堃微微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看我都替你解决了一半,剩下的就是你的了,娘娘。
歌兮哀怨地戳了戳鱼肉,不情不愿地吃下去,元堃见她乖乖吃了,笑眯眯地伸出手去在她头顶一摸,道,“好孩子。”
歌兮顿时脸都要绿了。
转眼歌兮便已经是怀三月半了,眼下已经是快要步入夏季,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
歌兮的胎终于是坐稳了,但是她的肚子并不是很显怀,宽松的长裙一遮起,根本就看不出来。福长生与福乐想方设法地给她找营养的食物,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去贿赂行宫里的杂役,让他们弄一点新鲜的果品和炖汤的老母鸡什么的。
监视他们的人也只当是皇帝到了这田地还要将享受,心下鄙夷的同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知道虎落平阳龙搁浅滩那也是虎是龙,没有瞧见年关的那一场大火吗?谁又知道现在掌权的齐王是怎么想的?总之这些上位者的心思啊还是别去猜,做人留一线总是没有错的。
歌兮在好汤好水的伺候下终于胖上了一些,脸颊上、腰间都多上了一些肉,元堃尤其喜欢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抱着她掂一掂重量,然后抚着她的小腹说一些琐碎的小事。
就如这世间所有的平常的小夫妻一般。没有朝堂的纷争。也没有后|宫的倾轧,更没有形形色色怀着不轨的心思在她们眼前晃荡过来晃荡过去的人。
这种平淡如水一般的幸福,却让歌兮有些不安。日子太安逸太平静,都让她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她知道。她与元堃从来都是在是非之中,从来都没有超脱出去。眼下,不过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一旦她怀孕的事情东窗事发,或者出了其他的变故,那么这种看似宁静的生活也会一去不复返。
“陆校尉。”
落花阁前面的曲苑回廊前,几个人正在吵吵嚷嚷,见陆逊来了便都禁了声。
“怎么回事?何事在此地喧哗?”
陆逊很得上司的器重,为人又正直仗义,在资徳行宫的侍卫里很是有威信。他这么一开口。那个抱着一个麻袋的内侍便叫起曲来。
“路校尉来得正好,小的在落花阁的厨房当差,这不要煮一个汤,弄了一点药材来。这些药材可是从进咱们行宫的第一道门就受了检察的,谁知道张管事还要搜我的身?这可不是在冤枉小人图谋不轨嘛。”
说话的内侍陆逊也认识。是落花阁的二厨,而拦住他说是要搜身的那个人却是管杂务的管事,两人历来就有些过节,但是像这样明火执仗大闹起来也是少有。
“啊呸!”张管事当面就啐了他一口,“什么汤要这么一麻袋药材?你这是煮汤还是在才药材铺?我昨儿个就看到你和落花阁里的福乐嘀嘀咕咕的,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他托你给弄进来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夹带?谁知道是不是他透过你去传递什么消息?谁又知道你是不是那废……落花阁里面的主儿的内线?”
“陆大人,快将他抓起来严加拷问。必有所得的。”
“好你个张大头,真真是血口喷人!我还内线,我看你才是内鬼!实话实说好了,这些药材确确实实是给福乐弄的,我也收了他的好处,不过是些寻常的壮骨补气的药材。是人家福乐孝敬师傅的!狗屁夹带!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内侍说着就将手中的麻袋一股脑倒了出来,滚出好些个药包来,有点散开了便露出里面的草药。
“好好翻翻,看有什么夹带没有!”内侍眼带嘲讽,又将一个荷包打开。露出里面的一颗珍珠,“看看,这是福乐给的好处,除去了药材的钱也剩不了多少。张管事你不是就眼红这个吗?实话告诉你,好处我是拿了,但是问心无愧,总比拿了人家好处还尽给人些烂东西来得好!”
“你!”
张管事被他戳中软肋,气得上前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那内侍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迅速地给了张管事一脚,两人当下就扭打起来。
陆逊带的侍卫也不阻止,只冷眼看戏。
“大人,是张管事眼红。那里面,”后面的侍卫指了指花落阁,“偶尔也是要人多煮一味汤,或者要多一件衣衫什么的,就给了些好处给厨房和采买的人。这些都是大伙知道的,东西也是经过层层筛检,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