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过后,翌日清晨依旧早朝。
苏绚本想偷个懒晚些时候再入宫去,谁知丑时一过刚才入梦时便接到信使太监前来告知,今日须得早朝, 而且还是极高规格的朝会议政。四品以上大臣须得全部出席,卯时三刻于午门侯朝。
苏绚睡眼朦胧地被鹿儿从被窝里拖出来,身着正装头戴官翎。
时辰到后,承恩大殿、偏殿大门全开,文臣武将按品级昭穆而入。
苏绚属文官职,官级一品,按理应站首排最左的位子。但那处站了刑部主事大理寺卿唐渭。苏绚小心瞥他一眼,直觉这人她惹不起,于是犹豫了两秒钟,挪了两步。禁国公太史毕华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苏绚眼皮抽了抽,又小心翼翼蹭到了礼部主事刘暮岩旁边,同时心中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刘暮岩看她一眼,客气地往旁边让让,给她空出了一个位置。
苏绚立马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再点头致谢。哪知刘暮岩压根没再看她,侧头在听诸大臣议事。苏绚自讨了个无趣,咧了咧嘴。覰看四周,只见大殿之内群臣低声耳语,均是一派凝重蹙眉之色。
苏绚暗暗心想,不知这樊国又出了甚么大事件值得这般兴师动众。但转念又想,她一个管皇宫内务的,就算出了甚么大事也轮不着她来出主意做决策。于是定了心,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四平八稳从容不迫的模样。
辰时一刻,远远听到司礼太监高亢嘹亮地唱道:“陛下驾到——!”
泱泱大殿倏然一静,千名官员方齐整划一地甩袍下跪,山呼万岁。
皇甫麟很耐心,缓缓走向丹陛台,在龙椅上坐下来,道:“众卿平身。”
群臣:“谢陛下。”
皇甫麟沉缓道:“殷卿。”
兵部主事殷礼跪道:“臣在。”
皇甫麟:“奏本。将今日大朝须商议之事告知予诸位卿家。”
殷礼:“启奏陛下,金辽北国信使送来公文谏涵,言明该国二皇子与四郡主将于下月一同参与我大樊国的武举大试,并将与陛下共商金辽与我国的一些合作事宜。”
群臣一时哗然,底下顿时如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
皇甫麟冷声道:”这金辽自分裂南北两国之后便变与大樊断交至今,近几年来于北僵不断兹事生非扰我国民,现如今却派了皇子与郡主一同前来参赏武举大试,而且,他们欲与孤谈甚么合作?”
太史毕华宴出列,神色凝重而僵寒:“陛下,这金辽国此次前来定不如其所说的那般简单,须得万分谨慎待之。”
“陛下,微臣亦赞成太史之见。”傅清出列单膝跪道:“这金辽国民风彪悍,军队实力更是堪称众国之最,如不是我大樊国力丰厚,再之南容国的牵制,这金辽恐怕就不只是骚扰大樊北疆而已了。众所周知,这金辽一直对我大樊的丰饶昌盛虎视眈眈,这些年来若不是吾皇英明神武,我大大樊国力雄厚,国内安定,这金辽不定就派兵攻来了!此次居然派皇子与郡主前来,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甫麟面色不善,道:“辅亲王有何看法。”
辅亲王四王爷出列:“北有金辽两国虎视眈眈,南有南容局势动荡不平蠢蠢欲动,且先不论金辽此次究竟为何而来,但其窥覰我大樊国土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不得不谨慎提防。”
皇甫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片刻后道:“孤不管金辽此次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吩咐下去,边关的将士们时刻戒备,传令外交使官密切留意金辽各处动态。待其一行人入了樊丹城,尔等该如何便如何,各司其职不用孤再教了罢。”
群臣跪道:“臣等接旨。”
皇甫麟:“既然他们要来看,孤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番大樊的实力。霍将军,这武举大试全权由你负责,切勿有丝毫差池。”
霍飞虎甩袍,单膝跪道:“臣、遵旨。”
俨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的苏绚在心里乐呵呵地听皇帝调兵遣将。直至散了朝,群臣退去,苏绚也跟着散了。可没想前脚刚进了内务府,皇后诣旨后脚就跟着来了。今日入宫鹿儿没能跟来,苏绚心里没底,踌躇片刻后决定朝皇后跟前的福临公公打探打探,以做些应对准备。
苏绚神经兮兮地道:“临公公,这皇后叫我过去是要做甚哪?”
临公公奇怪地看她一眼,道:“大人今日未去早朝么?”
苏绚道:“去了啊,怎了?”
临公公:“皇后便是要与大人商议接待金辽皇子的相关事宜。”
原来如此,这皇后办事儿倒是快极,这才刚下朝呢……不对!等等!
苏绚募地想起:“接待金辽皇子一事不是由礼部来办的嘛!?”
临公公很耐心地解释道:“礼部只负责初次迎接之事宜,待他们入了宫,剩下的接待全由内务府负责。”
苏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本以为她只是个看热闹的,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她就变成了热闹的一部分!
待到了皇后的凤仪宫,苏绚于凤仪殿外跪安,临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