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马当先,飞马到了城西的瓮城附近。
太子朱高炽已经明白朱棣的意图了。他趁着朱棣休养马力的功夫快马奔上前去,脸se惨然地道:“父皇,前方就是朵颜三卫的大营,儿臣……儿臣听到一些传言……父皇现在没有带护卫,似乎太过冒险。”
朱棣斜视了朱高炽一眼,道:“你怕了?”
朱高炽垂下头去,不敢作声。
朱棣看了一眼前方,厉声道:“你怕什么?天塌下来还压不到你,就算是天真塌下来,那也有朕顶着,朕并无惧意,你若是怕了,就走吧。”说罢,他抖擞精神,快速向大营奔去。
一行五人,直抵大营。
朵颜三卫的大营里顿时一阵慌乱,有人去通知几位指挥,有人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慌忙地迎着朱棣等人入营。
郝风楼一路走马观花,大多数时间却都在关注朱棣,他有些不明白朱棣的动机,对郝风楼来说,这确实是冒险的举动,刚刚收拾了宁王,现在却出现在宁王的‘老巢’,这些‘鞑子’脾气可不太好,未必会买你的帐,一旦惹翻了,说不准直接手起刀落,大家都得完蛋。
可是朱棣却是凛然无惧,骑马入营,虎目顾盼自雄。
过不多时,几个朵颜三卫的高级武官便都来了,拜倒在朱棣的马下。
朱棣下马,看着为首的武官,道:“乌都,你还记得朕吗?”
乌都犹豫了一下,颌首点头。
朱棣眯着眼道:“你这个都指挥使好厉害,你可知道,朕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乌都摇头。
朱棣笑了,他突然蹲下去,与乌都的眼睛平视,叹口气道:“你比从前老了一些,朕也老了,再不复当年了。朕记得年轻的时候,你的父汗和朕在黑水的虎头滩与朕决战,朕三战三捷,你的父汗赤身来朕的大营乞降,那时候,你才不过二十岁吧?”
乌都的眼睛有些发红,对他来说,朱棣提起的事,对他来说显然是耻辱。
朱棣的目光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你的父汗曾经不服朕,现在你也想不服朕吗?郝风楼,拿你的鞭子来。”
郝风楼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冷,他更擅长和人玩文攻,武斗实在不是他的长处,怎么看,他都觉得朱棣有点作死。不过他倒是很快下马,将自己的马鞭递给朱棣。
朱棣握着鞭子,虎目四顾一眼,看着那些对他并没有太多敬畏的meng人军卒,meng人向来桀骜不驯,虽然供大明驱策,可是大明的政策一向是收买和恫吓他们上层的贵族,让这些贵族来驱使这些人为大明冲杀,。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朱棣狠狠地挥下了鞭子。
啪……
鞭子重重地抽在乌都的脑壳上,一道血痕宛若盘蛇一般醒目地出现在乌都光秃的脑壳之后。
与此同时,朱棣虎目怒视乌都,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挥舞的鞭子指着他,暴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已经不得了了?”
所有人惊呆了。
太子捏了一把汗,倒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显得几分跃跃yu试。
郝风楼心里暗暗摇头,因为他感觉到,许多人看朱棣的眼神有些不善。
乌都在地上翻滚,朱棣的鞭子又狠狠抽下去,啪……啪……啪……啪……啪……
“朕能给你富贵,就能灭你满门,是翅膀硬了?你不是鹰,你在朕的面前就是一只麻雀,还敢在朕的脚下放肆?你是什么?你只是猎狗!”
啪啪……
乌都已是被打得皮开肉绽,朱棣臂力惊人,每一鞭下去,便在乌都身上多了道血痕,皮肉翻开。
乌都在地上蹒跚地爬动,想要躲开鞭子的范围,可是这鞭子如附骨之蛆,让他无处可逃。
啪啪……
“狗*养的东西,吃了两斤米饭就敢放肆,朕让你放肆,放肆……”
“啪啪……”
大营里所有人都纹丝不动,连骏马似乎都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些meng人一个个面如土se,有人不忍目睹,垂下头去,有人的目光随着鞭子扬起,又重重落下。
“来,来啊,站起来,有本事就站起来,和朕打一场,怎么,连这个勇气都没有吗?”
啪……
乌都几乎奄奄一息,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了,鞭子仿佛抽在了一团烂泥上,好不容易,乌都艰难地开口:“陛下,臣错了,错了……”
“错了?”朱棣停下了鞭子,咄咄逼人地看着他道:“你也知道错了?你不是已经了不得了吗?”
乌都身躯在颤抖,却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乖乖地重新跪倒在朱棣的脚下,呜咽道:“臣万死,恳求皇上责罚。”
方才乌都行的乃是单膝跪下的meng人礼节,而现在,却是妥妥的跪礼。
朱棣将鞭子丢在一边,冷冷地看他,森然一笑道:“一日之内将犯事的官兵全部拿下,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