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发现今年的孝敬竟是比从前少了不少,却未必会体恤他们。于是乎,一边是催着要钱,个个如狼似虎,像是讨债鬼一般。另一边却是千万般的不舍,从前能和你和谐相处,是因为大家都有赚头,现在总不能辛辛苦苦砸了这么多钱进去,全部养肥了你,却饿死了自个儿。
微妙的平衡彻底打破。
商户们倒是很干脆,既然这买卖没法做了,那就关门大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爷我投锦衣卫去。
通判杨贤面对尴尬局面便是如此,人都跑了,躲去了东华门那儿,人家在那儿重新开张,你手再长也管不着,而对即将过年的应天府差役们来说,跑的人越多,压力就越大,于是一个个红着眼睛,连最后一点脸皮都撕下,像是疯了一样四处索要银子,就差提着刀明抢去了。越是如此,逃亡的商户就越多,竭泽而渔,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个年,不好过啊。
左思右想,也没有个因果,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若是让差役们稳住商户,应天府肯少收一些,体恤一下商户的难处,可是兵马司肯吗?说不准应天府少收一些,兵马司就多收一些,不但没有便宜到商户,反而让兵马司占了便宜。
可是放任下头去四处找银子,不顾及任何后果,却也不成,你把人逼得越狠,人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就算不去东华门那儿,大不了买卖不做了你又能如何?
难办啊,自建文以来,应天府这潜规则也有几个年头了,谁曾想,如今这个规矩被彻底的打破。
正在愁眉不展之际,却有差役过来:“杨通判,府尹大人有请。”
“本官这便去。”杨贤不敢怠慢,连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