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得。”这也正是她的打算。
“只怕皇甫铭另有高着。”和魔鬼做交易,节奏很难自己把握啊。沃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祝你好运。对了,有一事要说与你知。”
“请说?”
“昨日,枭野派在滽河战役中失利,被敌方推进了九十余里。其中有个小插曲:趁敌军渡河之机,枭野派本要取出十门巨灵神炮轰之。这些炮火是它两个月前耗费巨资从千金堂购得的,本该在此役中建下奇功,阻拦敌人渡河。不过……”
“出了什么变故?”她对枭野派好生熟悉,这时自然关心。
“巨灵神炮过于庞硕沉重,不易搬运,所以枭野派原本将它们收在一个小世界当中,临时才准备取出对敌。结果——”沃放缓了语速,“小世界竟然打不开了。”
宁小闲的心思顿时活络:“打不开?”
“不错。它原本绑定在枭野派掌门手里,可是临到敌人渡河,他却进不了小世界了,此役因而失败。”沃轻声问她,“这事件是不是听来有几分耳熟?”
“自然。”宁小闲伸了伸右足,踝上的金环冰冷。
枭野派位于西南地区,归于隐流辖下。她眼里有精光闪动:“弄出这古怪的,莫非是……”
“正是。”
宁小闲沉吟不语,良久才道:“这消息不是长天传过来的罢?”
沃笑道:“何出此言?”
“长天必然不愿我沾染这等危险。”
她夫妻二人果然心有灵犀。转轮王慨然:“娘娘冰雪聪明。这消息是谛听托我转告于你。”
“言先生?”她哼了一声,“这家伙每回找我,准没好事儿。”她叹了口气,“相隔太远,这情报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
罢了,先歇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
皇甫铭转身往外走时,就听到蛮祖不满的声音回荡在识海:
“哈!我当真将你打压得这么惨?”
皇甫铭淡淡道:“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我说得有错?”
他们眼下的共生关系,的确奇特。蛮祖不吭声了,好一会儿才问他:“宁小闲想方设法溜去典青岳家里,你还未查出她的动机?”
“还没有。”
“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不会无的放矢。”蛮祖轻哼一声,“怎么不给她用吐真剂?”
吐真剂是专对凡人和低阶修仙者使用的药物,能逼对方说出实情。
“你以为我没想到?”皇甫铭轻轻道,“那药物改良以后无色无味,我让卓兰掺进她饭食中。可是你前两天也看到了,我在典府问她给阴素霓用了什么丹药,她并没有如实回答。”
蛮祖讶然,一下就明白过来:“她的神魂犹有余力!”
神王可是下了强大禁制,将她的神魂力量压至最低,按理说比常人也强不了多少,对皇甫铭应该是有问必答才对。
“我们都低估了她。”皇甫铭沉吟道,“不过药力没有消失,她潜意识里应该一直在抵抗吐真剂的药效,所以最近才显得如此疲惫。”宁小闲这一生历尽波澜,神魂打磨得坚逾精钢,哪怕暂时变成凡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向他妥协。
惭愧,他又只有借助外力手段,不断削减她的精气神,才能趁虚而入。人在最疲惫、最虚弱也最绝望时,心防自会降低,她也不会例外。
“典青岳也没查出来?”这不应该。典青岳修为不高,但智计、心术皆是一流。宁小闲钻去他府中,他怎可能不作调查?
“他么?”皇甫铭笑了笑,“他说姐姐在府中只做了毒害阴素霓和吃点心这两件事,可他没说实话。”
蛮祖奇道:“你怎知道?”
“还记得我陪姐姐离府之前,在揽秋园里喝掉的那一碗杏仁露?”
“怎了?”
“微温而已。”皇甫铭转动脖子,发出咔嚓轻响,“我这些天和她同席用饭,发现她只饮热茶热水,最好还是滚烫那种。可见在那之前,她至少有半个时辰不在揽秋园中。这就有趣了,她必然被严密监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典青岳的观察。那么半个时辰中,她去了哪里?”典青岳知道玄天娘娘在神王心中的份量,一定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照料。她若能外出,多半也得典青岳允许。
他缓缓道:“或者说,典青岳和她一同去了哪里?”那是不是宁小闲一定要去典府的理由?
蛮祖阴沉道:“看来典青岳对你也不曾掏心置腹。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处置?”皇甫铭反问他,“为什么要处置?”
“他藏私而不报,就是对你不忠。”蛮祖冷笑,“我早就说过这种人靠不住。说不定他和宁小闲还做过某些交易!”
皇甫铭拂然:“圣域能强盛至今,他亦鞠躬尽瘁,我岂是过河拆桥之辈?典青岳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若侦得于我不利之事,必会上禀。”
蛮祖轻嗤一声:“换作是我,抓来拷问一番再说。”
皇甫铭面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