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不太张扬,这是她身上惟一彰显华贵之物,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套发饰,却不想被汨罗抬手顺走了一只。↗,..
她气得一伸手,面凝寒霜:“还给我!堂堂奉天府主,怎地宵小行径!”
汨罗把手一握,再张开来时,掌中已经空空如也,簪子不知被收到哪里:“你这簪子颜色,我喜欢得紧,既然我不能满愿,那么你便将这簪子留给我作个念想吧。有它为伴,说不定我渡过天劫的机率,当真大增了呢。”
长笑声中,他已唤出了法器,身形轻晃,飞过天边去了。
他二人动手太快,兔起落间已分出了当下的局面,宁羽和阿离都没有插手的机会。此刻望着即将消失在天边的那一缕红光,宁羽面露忧色道:“姐姐,不可为这人心动。”
宁小闲揉了揉眉心,很是烦恼:“我知。”每一次和汨罗打交道,都是十足伤神,不输于打完一场大战。
神魔狱当中,穷奇呆在阴九幽的牢门前收看了外界的全程直播,分外伤感:“这狐狸得寸进尺,把女主人最喜欢的那套金鱼珊瑚簪摸走了一只,还说要在天劫来临时留个念想,这可如何是好?”
阴九幽闭目瞑想,仿若未闻。
“喂,我说的是女主人头上的发簪,你听到没有啊!”穷奇绕着他蹦了两圈,很不客气道,“他碰了女主人!”
最后几个字刚说完,阴九幽眉心一皱。冰冷的光终于自紫眸中射向穷奇,将它照得通体生寒:“不就是碰了两根头发?再胡说八道,我日后定将你熔作废铁!”
穷奇打了个寒颤。炉脚在地上敲出了当啷两声响,不过看看他身上缠着的缚龙索,随即反应过来这妖人又在放大话,顿时壮了胆气:“轻|薄,那叫轻|薄!他今日能轻|薄女主人,他日说不定就登堂……”
阴九幽突然瞪圆了凤眼,怒叱一声:“住口!”
他被缚在牢中。然而这一声怒啸却是声震神魔狱,连栏杆都被震得嗡嗡不停,他身上的缚龙索更是嘎吱作响。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挣脱一样。
现在女主人不在狱中,穷奇害怕了,倒退两步,随后一溜烟儿跑了。
奇怪。它怎么觉得阴九幽这一记咆哮。很有神君大人的风范呢?错觉,一定是错觉。
呜……它再去炼两炉丹药好啦。
……
这一天傍晚,大军启程。只不过这一次,奉天府和隐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去也。
两支钢甲洪流默默分开。
汨罗午后摆宴给自己饯行之后,便没有再来道别。宁小闲坐在自己的大车里翻阅文书的时候,不免会想到,中午汨罗到底为什么要邀请她同宴。他每一次行动都是经过了精心策划。不会无的放矢。可闲来居这顿饭,却就是简单的一顿饭罢了。他没再提任何要求,也没再开任何条件、与她做任何交易,除了最后抢走了那枚簪子以外。
不过那也就是枚发簪罢了。汨罗虽然出手轻薄,但也料定了她不会真的计较。双方都是家大业大的人,她真缺那么一枚发簪么?
是因为天劫将至,所以和她做最后一次道别么?毕竟天威难测,他的准备即使再周全,也有身死道消的概率。并且从历年来修仙者过天劫的例子来看,那概率还真不低。
她正想得烦躁,耳中却听到一缕笛音袅袅,自夕阳落下的方向传了过来。
其声切,其声情,其声茂,其声扬。
这曲调她已经很熟悉了,正是前几天才听过的那一曲《凤求凰》。
可是在缠|绵欢快之中,又带出了几丝艾怨,几缕情殇,细细切切,如泣如诉。
是不是从此永别,再无相见之期?
曲终,人也散。
呆在她车厢中玩耍的阿离屏息听着,眼中不知何时浮起了盈盈珠泪,这时终于顺着面颊滑落。宁小闲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阿离也听懂这笛声了?”
阿离嘟了嘟嘴,摇头道:“听不懂,只觉得很难过,像是我和宁羽分离,从此再也不见。”
宁小闲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感叹道:“阿离长大了。”她伸手取过了下一卷文书,手中红笔勾勾画画不停,“弱萍,将这壶茶倒了,沏过新的来。”
“是。”
#####
接下来的时间就过得飞快。
隐流北上的过程中,见到了四座城镇被掠夺。不过那不是隐流的地盘,她也无能为力,只得驱动大军继续前行。
这一路走来,处处烽火硝烟,处处都能望见刀光剑影。显然整个南赡部洲中部的局势都如一锅滚水,动荡不休。不过宁小闲知道,乱后必治,这是南赡部洲中部一次本土与外来势力的大洗牌。等到新的秩序自混乱中诞生,呃,用更直白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用拳头分出了谁是老大、谁是老二乃至老五、老十之后,大陆中部的局面才会渐渐稳定下来。
北上的过程中,隐流也有两次出手,把胆敢到自己新接地盘上撒野的宗派,无论是北境还是本地仙宗,都狠狠教训了一遍,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