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顿时响起了大火球轰击布料的声响,看来她最近在军中的声望越发稳固,这骤然之间妖将妖兵从接到她的命令到执行,也是痛痛快快,决没有半点犹豫。
既如此,她也沉下心神,打算先将眼前这领头的液金妖怪干掉再说。
此时她耳中突然听到这妖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伪装的,哪里露了破绽?”
看来这刺客居然还很有职业操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行刺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并不打算在这么窄小的空间内向其他敌人暴露自己的位置,因此冷笑着传音道:“还记得我提起的渠云明?”
妖怪不吱声。
她接着道:“奉天府里倒真有一个参将姓渠,不过这人的名字叫渠广通。至于渠元明嘛——是我瞎掰的。”
刺客哼了一声:“你怎样能看破我们?”
她随口道:“你们身上的铠甲就是从渠广通手下的尸身上摘下来的吧?干净得没有半点血气。”
她话未说尽,刺客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这一行人摘了尸体上的铠甲穿好,多半还要先施个清洁术上去,将血污祛除,以免被人嗅出来铠甲上的气息与自己不同而露了马脚,却不想想,刚从战场上退出来的兵士,铠甲能没有半点血腥气味?
这女子,当真是心细如发,难怪上头在行动前只叮嘱过最后两句,第一句是这次暗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第二句是万万小心莫露破绽,这女子机狡如狐!
对答之间,两人之间的对战却没有半刻停歇。
她方才踢出去那一脚,的确也踹在液金妖怪身上了。在平时能够踢倒蛮荒古象的力气,却没能将这头妖怪踹飞出去,盖因她足尖绷至最紧、力量用得最大时,妖怪的胸膛发出微光来,形体顿时液化,她这一记窝心脚就毫无阻碍地直接踩入了他身体当中去。说实话。这感觉真是糟透了,她只觉得自己这一脚像是踢在了水里,居然没有半个受力点,这般用出了巨力却击在空处,顿时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
不过对面的妖怪也不好受。若是旁人敢这样来伸脚来踢,他下一步就是凝出形体。将对方的大脚丫子固定住,而后手起剑落,将敌人一整条腿都卸下来。可是宁小闲释放出来的巨力毕竟不是真的打在空气上,他以液金之躯承受这样的攻击虽然不会受伤,然而液化的身体却被她这一脚直接踢出个大洞来,就像平静的水面投入一块大石。短时内必会打出一记凹陷,因此由液态到固态的转化就慢了半步。
待他终于转化了体型。并且双手重新凝成长剑削下来时,她已经缩回了长腿,没有被他固住,并且迅速生出一层木甲隔空悬在腿上,这两剑就劈在了木甲上。
这刺客浸|淫杀道多年,凭着武器传来的质感就知道,这层木甲坚韧得像是千年老藤所编。长剑砍上去都会微微弹起。不过他境界已到,这一剑刺出来就将全身力道都集中于针尖大小的一个点上。当真是锋芒无出其右,木甲只略挡了一下,就被直直捅穿,化为碎片四下纷飞。
不过也就是眨眼功夫,宁小闲已经向后退去。
液金刺客不发一语,紧接着向前直蹿,竟是紧紧贴住了她,决不容许她抽身而出!她故技重施,闪电般抄住了旁边撞来的一名伪兵后颈,反手将这手舞足蹈的家伙向他掷去。她在新芦城对付仙人狄致远时就用了这个办法,后者顾惜门下弟子性命,真被她阻住了几瞬功夫,她也就趁机逃出生天。
眼见她大掷活人,刺客面无表情,直待到这倒霉被甩到面前,他手剑一扬,居然就从这人前胸刺入、后背捅出!
这**祸自己的同伴,居然也是毫不手软!并且为了节省时间,他连迈步绕开尸体都懒得,整体迳自变形为一支锐矛,直接从同伴胸前的大洞里头直通通地穿了过去,这才重新落回地面恢复为人形,照旧穷追不舍!
接下来几息功夫,这刺客都充分让她领略了什么叫做“附骨之蛆”。并且这家伙丝毫没有高阶修仙者的尊严和自觉,奔跑起来有时居然还是手脚并用,像野兽多过像人类,然而勿庸置疑的是效率奇高,充分发挥出死缠烂打的本事,分分秒秒不离她身前两寸!一个渡劫前期的妖修施出这等无赖打法,偏又是这等变|态天赋,换作其他修士或许大气都喘不上几口就要被迫出压箱底的绝招了。
这时帐布被揭开,弥漫的白雾顿时四散逃逸,众人的视野顿时变好,见着宁小闲被追击俱是变了脸色,纷纷执器来援。然而刺客带来的那数十名伪兵已经快速收缩,挡在急剧战斗中的两人前方,拼了命地将援军隔开。
以几十人对上千员,下场可想而知,一定是若稻草一样被收割。可是他们总算也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东西——时间!
宁小闲刚刚闪开刺客的一记攻击,心里厌躁。这么打也打不得、碰也碰不得,甚至连形体都没有的家伙,对于精擅体修之术的她来说,实是从未遇到过的对手。这样的怪物简直就是寻常修士的克星,“唯快不破”这话是有道理的,这也就是遇上她,若是寻常修士对上这个等阶的液金刺客,莫说施放出神通,恐怕连法诀都只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