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沉声道:“走吧。”公孙展赶紧爬上了豹背,两头诸犍一起转身,即要迈开大步。桓松玉紧上前两步道:“神君大人,请让蔚老四为你们引路。我还有援救任务在身,恕不陪同了!”同时向着晏聆雪点了点头。
既是去乾清圣殿的地盘,怎样也要给人三分薄面。长天点头道:“多谢。”
当下蔚文龙乘上自己的座骑,向着长天和晏聆雪招呼一声,陪在两队人马身侧向乾清圣殿驻地走去。
这接下来的路程短,也就太平得很。
三人在东阳县见这蔚文龙的修为并不甚高,原来是长于事务,说出来的话令在场众人都觉如沐春风。他先是自嘲道:“我当初在东阳县竟然还想邀三位同进云梦泽,现在看来果真有眼无珠,还要请神君大人海涵。”
他说得这样谦卑,长天只能摇了摇头道:“无妨。”
随后这人又转向公孙展道:“观阁下阵图,不受禁地之力束缚,这原不算奇怪。可是阵中的云雾似是养出了灵性,这倒是少见。敢问阁下是哪个世家的亲传弟子?”
这姓蔚的居然能看出阵图中的奥妙。公孙展笑了笑:“我姓公孙,家在平凉州。”语气中有两分傲然。虽说只是庶出,虽说家族待他不如往昔,但身为世家子弟的骄傲,却是自小就刻在骨子里的。
蔚文龙面色微怔:“阁下也是公孙世家子?”
宁小闲等人闻言挑眉,什么叫做“也”?
蔚文龙见了公孙展面上惑色。也奇道:“圣殿这一次请来破解云梦泽大阵的阵法大家,就是公孙世家!阁下……不知此事?”暗道这人莫非在公孙家族中地位不高,否则这等大事怎会不知?
公孙展面皮一抽,却仍是回道:“我出来游历,久不归家,确不知此事。”
两人又述了几句,蔚文龙也不敢冷落晏聆雪,堆笑道:“小阁主,这一次再入云梦泽。可有斩获?”
“不多。”晏聆雪皱眉道,“怎地我去一趟唐宁镇再进来,异兽突然暴动了?”
蔚文龙道:“这却不知了。这几天来,驻地已经收留了十七名修仙者,都是进入驻地之后才发病的,我们救回了其中十四名。圣殿已差人出云梦泽去寻购惑心虫的防治之法。最多再有几日就能返回。”
惑心虫在这云梦泽中泛滥成灾,在南赡部洲上却掀不起多大风浪。光是宁小闲知道的克制和预防之法,都不下六种之多,可是这禁地当中要凑齐施术之物,很不容易。然而乾清圣殿现在竟然派人外出寻找相应药物,莫非惑心虫之祸并非由它所出?若真如此。又是谁施放了惑心虫,并且能从中获益呢?
这事儿。真是越来越玄奥了。蔚文龙和晏聆雪对话期间,宁小闲微微后仰道:“你可觉出桓松玉对晏聆雪似是有几分意思?”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大的。她早觉出从桓松玉带队到这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晏聆雪身上。
他淡淡回了句:“多事。”
“只可惜啊,我看他最后得黯然神伤了。”她特地拖长了语调,“晏大小姐的魂儿,早就让我们神君大人给勾走了呢,哪还轮得到他?”
这话酸溜溜地。令他想起了她做过的冰镇乌梅汤,那味儿却是好的。他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在她头上打了个爆栗:“胡闹。”
“哼,不过你不觉得桓松玉的表情有些古怪么?”她这才说起正事,“听闻你的名号,他脸上的肌肉顿时都僵硬了。不是呆滞,而是僵硬,像是你的到来令他措手不及。”
他轻轻“嗯”了一声。无论乾清圣殿在计划什么,想必都不希望凭空冒出个撼天神君来搅局。
他二人喁喁私语,别人听不着他们说话,却能见到二人交颈而谈,极是亲密。晏聆雪强自克制,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扫过这一对儿,每看一次,心头就瘀堵一分,却又忍不住不看。在众人眼里,这一对璧人正是男的威严冷漠,女的娇俏可人,两人偎在一起,一冷一热、一静一动,竟是说不出的楔合完满。只是这样的相得益彰,她是怎样也不肯承认的。
蔚文龙察颜观色,却是暗道不好:“啊哟,莫非晏大小姐的芳心,竟然放在了撼天神君身上?这可不好办,她喜欢的若是别人,桓坛主还有法子,可是撼天神君这样的人物,桓坛主要如何跟他去争?”他依着惯性思维,只以为以长天之尊,断然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便觉满足,因此还在替桓松玉担忧。
他目光在宁小闲身上一转,已知道了她的身份:普天之下,又有哪一个女子能在撼天神君身前坐得这样自在随意?
凭诸犍和巨角羊的脚力,七里距离转眼即至。
红谷到了。
宁小闲只看了一眼,就想起一个词来:喀斯特地貌。顾名思议,这里的土地呈暗红色,像干涸的血迹。她也算是随军打过仗的人,一眼就看出乾清圣殿选址这里安营扎寨的原因。
这里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土壤非常贫瘠,连棵像样的大树也长不出,只有几丛低矮的灌木勉强生存。这里就像是被巨人拿着斧头将大地狠狠剖开,到处都是断层和裂隙,随后被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