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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淡淡地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和汨罗一起转身走了,留下身后中年女子满面错愕,不知道这位尊贵的道爷吃错了什么药。
行出了百丈远,那小村已被林木所掩,再看不到了。汨罗这才叹了口气道:“你真是心慈手软。”又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才是。”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想明白了她的意图。
宁小闲瞪着他,哼了一声道:“你自然是如此。”
她刚刚才想起来,这震山蛊一旦引爆,整座山头都要顷刻间坍塌瓦解,连剑阵都保不住了,这住在半山腰的凡人焉有幸存之理?可是她和汨罗费了这么大功夫潜进来,又关系到攻山一战的成败,此事绝不容有失!她连给这妇人半点儿暗示、命令都不成的。
汨罗也明白,这妇人和小女儿即将因她、因隐流而死。她问这妇人的几句话,就是想在攻山之役后,对她的家人作出一点儿补偿。
他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
此时事情既已办完,她就要按原计划寻个法子出去,却被汨罗阻住道:“宁小闲,随我去提妖怪吧?离大军攻打洗剑阁,还有两个时辰。”
他居然真要替那“齐师叔祖”跑腿?宁小闲惊讶地瞪大了眼,随后定定地看了他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汨罗忍不住摸了摸脸皮:“我脸上长花儿了?”
她撇了撇嘴,鄙夷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眼巴巴地又是出兵又是出计助我拿下洗剑阁,就为了这主峰里的某件东西是吧?”
“变成人时,哪有什么尾巴?”他轻轻咳了下,脸色也少见地一红,“就当我欠你一次人情吧。这东西对我来说,甚是要紧!”
“你可欠我不少人情了,凭什么我还让你欠着?那主峰里有什么东西,可是神兵?”
汨罗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她“切”了一声:“好稀罕么?我经历的地颤也不知道有多少了,长天的真身就老是在巴蛇山脉里翻身;再说当初广成宫大典的时候,白虎和阴九幽脱出玉笏峰之前,整座山峰也是摇摇晃晃地。方才那次地颤,明显便是洗剑峰中有东西作祟。这是洗剑阁主峰,都天大衍剑阵的阵眼就在这里,大概是哪一把神剑闹脾气了呗?看那齐老头子的表情,不像出了什么大岔子,却又叫我们去提两头妖怪过来,明显是要安抚神兵之用。”她没说的是,池行也提到过,主峰时常会让弟子们押送妖怪上去。尽管他不知里面到底有什么活动,但想来不外乎血祭、血食之类。
当初在白玉京里参拍准神器刺龙戟之前,她就知道这武器因为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存在的时间太久,所以一直要吃用血食,这才能温养里面的器灵。可想而知,血祭也是安抚器灵的一种方式,刀剑都乃凶兵,若是神剑不悦,喂些血食也能安抚之。
汨罗眼里闪过一丝激赏道:“好聪明的姑娘。时间不多,我便长话短说罢。洗剑阁主峰的两柄神兵里面,有一柄就是我天狐一族的神剑‘鞠忧’。我原也不能确定,直到两次借故来到洗剑阁,感应到它的存在,这才确信疑。”
“你就没想过把它偷走?”天狐族的宝物流落于此,强大的奉天府不来强取豪夺就算了,汨罗有易容蛊相助,难道连偷走这把神剑也办不到吗?
他轻咳一声道:“有。但我后来发现,都天大衍剑阵的阵眼平时深埋于主峰之中,只有应敌时方会开启。两柄神剑平日里的养护也是许久一次,时间未知。”若他公然索要,洗剑阁必不会承认此剑藏于派中,再者这是镇阁之宝,主持都天大衍剑阵的阵眼,洗剑阁又岂肯轻易还他?
她没好气道:“所以你暗偷不成,就要来明抢了吧?借着隐流攻打洗剑阁之时,将这神剑再抢回去?”
汨罗微笑,显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不错,就是如此。若能在主峰动些手脚,大军攻山时也会到多便利。”
他未说直接盗取神剑。两人都知道,如今洗剑阁内是重兵把守,且不说偷剑的难度有多大。单只惊动了敌人,就要耽误攻山事宜。孰轻孰重,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拎得清楚。
既是如此……她叹了口气道:“可是鬼知道那铁木牢在哪里,我们上哪里去提妖怪给那姓齐的老头子?”
汨罗笑道:“不过是区区两只小妖,若在平时倒有些棘手。可是此刻,铁木牢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须找到它。”
宁小闲先是一愕,继而恍然道:“你是说……”这家伙当真聪明至极!眼下齐云山内已有洗剑阁的援军驻守,他们可不全是仙派!其中至少就有两个妖宗呢。若在以往,洗剑阁内除了大牢里的确没有半个妖怪,现在却好办得很——去妖宗所住的山峰,逮两个回来就是!
她眼珠子一转,旋即也笑道:“貌似烈山宗左首的山峰上,就住着诠明宗呢,那可是一大窝子的妖怪!”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过她随即清醒过来,望着汨罗眸中那一抹熟悉的笑意怔了怔,突然暗自呸了一声,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