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凝失笑:“就怕他没这功夫,不是说这两天他大婚吗?”
炙炎彬一愣,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却又快速回神扯了嘴角的一笑:“他要是真没功夫,昨夜的奇袭就不会发生了。”
也是。
凌亦凝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现在怎么办?”
“我有一整套的计划,就等你来,现在,你也来了,我的计划也等候多时了,唯一差的,就只剩最关键一步。”
“哦?是什么?”
见凌亦凝来了精神,炙炎彬一乐,笑了。
“走吧,先回去。”
“嗯。”见炙炎彬卖关子,凌亦凝再不如以往那样生气或是不高兴,只是一笑点头,扯了马绳,向百花镇冲去。
*
大婚将至。
如凌君傲所说,只一次见识到皇太后的‘威仪’之后,夏紫薰再没见过她。听说一旦成了皇妃,每天都必须过去皇太后那里请安,夏紫薰隐隐感觉惶恐。
宫里热闹极了,无处不是人来人往的,而长久寂静的东宫也因为夏紫薰的存在而越发喜气洋洋。
与皇宫内的热闹截然相反的是那一墙之隔的宫外。 民间流传着越来越多的‘证据’与‘真相’,先帝凌皇胤离奇克死异地,死因不详;国公主平阳被指毒害其兄,罪证不足;唯一能证明凌君傲是皇族之人的不过是验血成嗣的一只皇家小碗……
可那只小碗的秘密几乎满城皆知,其中小秘密。
那是一只精美绝伦的小瓷碗,外面看起来并无异处。可碗里正中心的位置却有个小凹陷,若倒入水与血,血比水沉。立会自动陷入凹处,不管谁与谁的血。都会强行‘挤’混在一起。
也就是说,当时,若不是凌皇胤与先帝滴血验亲,换去任何一个人,他的血,都会和皇帝的血溶成一体,变成所谓的‘皇家人’。
流言可畏,如风劲鼓动。满天皆是。
更甚的是,有反动人士大胆畅言,试问君王,可敢寻出平阳公主,那唯一的皇家血嗣,再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滴血验亲么?
这样大逆不道的反言几乎已经成了叛军们最喜欢挂在口头上的问话了,时间长了,大多百姓都在疑惑——现如今的这个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 民间叛军猖獗,反言逆天,更有越来越多的人特意去做那有凹陷的小碗来卖,顶上一支筷子就能做成孩童们的玩具……大街小巷可见。
凌君傲大婚在即,隔一墙之围,皇城里风平浪静,喧闹的,好像只是与之无关的天边……
赵姬冲进朝阳殿,径直冲向内殿。太傅陌爷刚从里面出来,惊见赵姬居然故意压了宣号擅然闯入。心中也猜到七八,便往一旁退让。行礼。
赵姬无视,径直冲了进去。
“君傲。”
凌君傲正在批折子,抬眸,他望向赵姬,却不站起,只是双眸一沉。
任身后殷墟退去一旁候着,赵姬冲至书案前,冲凌君傲低声一喝。
“你可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在看赵姬,凌君傲一笑,笑的很冷。
“母后神通,消息禁封成这样了,还是让你知道。”
赵姬笑不出来,一脸惊悚。
“哀家说的可是……可是……”硬生生忍下,赵姬冷静下来,回头望向殷墟,殷墟得令,挥手而已,欲将内殿人员撤出。
谁想,殷墟所赶之人,竟无一动弹。
赵姬看在眼里,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回身望向凌君傲。
凌君傲一乐笑,扬手轻挥,只到这时,包括殷墟在内的所有人这才一起,陆陆续续退了下去。
内殿便只剩下赵姬与凌君傲。
“君傲,那批碗母后早已处理掉,不可能存在,当时处理的人也都被杀了,内情不可能流传开呀……”
凌君傲在听,却越听越想笑。——他这个母后做事,他是向来很放心的,毕竟,在小事上,女人的心思永远比男人细腻。
所以,若这件事赵姬都会办砸,就算换他来做,结果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见凌君傲不说话,只是冷笑,赵姬心头一怒,却更多着急,又凑近一些,轻喃。
“你是不是有头绪了?告诉母后,让母后一并助你。”
“呵。”失笑,凌君傲没了批奏折的心思,干脆放下笔,这才望向赵姬:“有些事情,并不是毁尸灭迹就天衣无缝的。或是说,越独门绝境的事情,越只有一线生机。而往往只有一线生机的事情,越容易被别人想到。”
“啊?”赵姬乱了一下,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乱传谣言的人,只是凭胡猜杜撰?”
凌君傲一乐,又笑了。
“那你说呢?”
赵姬气不起来,整个人傻掉——天地间竟发生这样可笑的事情。纵使她千机万算,杀人绝口,却挡不住那无形无体的想像。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指向幕后的同一人,偏那一人,就是她一生中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