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炙炎彬轻唤,其声可怜。
“你在浪费我哥的时间。”天气很热,凌亦凝怒吼一声同时,周身寒意一凛。
“我办事,求你放心。”炙炎彬幽喃呻呤,语气中满满委屈:“棺内空旷,置有冰包,待他,永尊为帝。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你到底走不走?”凌亦凝听不进去,低吼。
——她已做足离别的心理准备,炙炎彬却在这里拖泥带水,害她悲痛。
隐约看出凌亦凝的隐忍与压抑,炙炎彬最终一叹,望向远处一副傲然姿态的金炫澈,再望回来。
“好吧,我走了。往后以鹰联络,别刻意躲着我……”
万般不舍的盯着凌亦凝仔细看了看后,炙炎彬甩身,朝自己的坐骑大步冲去。
目光便是一滑,又去看那豪华的马车,又长又宽又隆重的华贵大车,里面存在的……是没有生命了的人,还是寂寞无助的魂?
任远处炙炎彬翻身上马,再看她一眼,怒一喝啸,带队起程,凌亦凝的目光不移那华车,眼泪决堤,无声哭泣起来。
目送君远离,自此孤无依;长亭数十里,漫漫无归期。
眼睁睁看着凌皇胤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真的再不可能回来……再不可能对她温柔细语,凌亦凝终于缓合双眼,悲痛的低下头去。
甚至,来不及再多陪陪他,便必须争分夺秒的催他远去……有人走过她身旁,走到了她身边偏前一点的位置,回手一掏而已,牵住了她的手,握进掌心,轻轻揉捏……那份暖,瞬时窝心炙热,凌亦凝将头埋的更深,最终放声大哭起来……
侧目,金炫澈望向就在身旁的凌亦凝,终归不忍,回转身来,将她轻轻一揽,拥入怀中,另一大掌在她头顶,轻揉,无声相伴。
*
天未亮,凌亦凝与冷星辰,两人两骑,快马加鞭,冲出小村,往边境方向怒奔而去……
天刚亮时,两人冲离小村很远很远,前方山道骤转,凌亦凝不减速,只一味疾驰,却不想,刚一斜身转道,入目便看见十几人骑着马在路旁,仿佛等人。
“吁——!”
“凌姑娘——!”
路被彻底拦住,只侧崖边缘有点空地,可疾冲过去的话,极易冲出断崖,被那群拦路人拱拳一喝,凌亦凝止马,气的一啸。
原来……那十几人,不是别人,竟是金炫澈的金衣卫。
甩眸,立时看见侧崖边缘站着的那高挑之人,独他一人屹立那处,仿在观看风景。
回想起离开小院时,隔壁大院没有丁点动静,原来不是她动作够轻,没有惊动他们,而是他们压根就不在大院里。
金炫澈……早就知道她会怎么做,早早的就来到这里,等着。
侧目看眼跟于身旁的冷星辰,凌亦凝吐了口气,翻身下马,拽着马鞭朝金炫澈冲去。
“你什么意思?”
冲至金炫澈身旁,只能看见他侧脸,凌亦凝气的一叫。
侧眸,望向凌亦凝,金炫澈冲她一笑。
“非常时期,不择手段,天经地义。”
“去你的。”凌亦凝回口就是一骂。
金炫澈乐了,笑的很开心,低了头的双肩直颤。
冷静下来,凌亦凝吐了口气,想想后,开口。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对不对?”
止笑,金炫澈望向凌亦凝,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对不对?”
金炫澈吸了口气,沉沉吐出,沉默三秒后,开口。
“你跟炙炎彬做了笔交易,外加打了个赌,到我这里了,回头看看……”
被金炫澈扯开话题,凌亦凝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去——她眼中,入目可见的,只有山,只有树,青天白云。什么意思?凌亦凝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回头瞪向金炫澈,欲发火。
“这山是我开的,这树也是我栽的,要想过去……”冲凌亦凝双眉一耸,金炫澈理直气壮的一哼:“懂了吗?”
“你——!”反应过来,凌亦凝差点给金炫澈气到。
“我不跟那武夫一般见识,你跟他做交易也好,打赌也好,彼此约定也好,我都不羡慕。但这会儿,你想过去不是?那就得有所付出了。”
“你改行做土匪了?”双手叉腰,凌亦凝恨不得直接用手上马鞭去抽金炫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