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声之后,整个院子里竟是鸦雀无声。Du00.coM众人皆向着安国公看去。
谁不知道,安国公就是皇后娘娘的靠山呢?
锦绣今日本是十分欢喜。
湛功竟然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府来看她,她心里不知为何,就是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因二老爷早就寻人通知了她,平日里不喜欢穿戴的锦绣竟头一次郑重地梳妆打扮了起来,薄薄地涂了胭脂水粉,翻出了一身簇新的玫瑰红洋纱裙子穿了,待方才见到湛功眼里的惊艳,便不由也想要露出一个笑容。
她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悦己者容。
好容易才与湛功避开了人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有人传来的这句话,锦绣便忍不住对湛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不说早年为太子伴读的世子,便是湛功,如今也逃不出一个□□的标签了。
命停中宫笺表对于皇后来说意味着什么,便锦绣从未听过太多外头的事儿,却也多少明白意味着什么。
圣人,这是要废后了。
锦绣只觉得心里一种紧张的情绪无法压制,竟舍了羞怯,抓住了湛功的袖子,低声道,“你要保重。”
“嗯。”湛功听到之时,也是脸上一变,然而见到锦绣抓着自己袖子,一脸的关切,他便看着她的手,忍着自己想要覆盖上去的想法,只低低地说道,“为了你,我也不会死的。”他还要建功立业,还要荣华富贵,娶她进门,叫她幸福。
“你只记得,不管发生什么,我总是等着你的。”锦绣认真地说道。
这一次,湛功没有说话,一只手垂落在了身边犹豫了许久,还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那只手,不敢握紧,只用自己的粗糙的大手抱住了锦绣纤细的小手。
安国公不着痕迹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极快地消失不见,只冷淡地问道,“还有什么?”
那人犹豫了片刻,便低着头说道,“圣人再下旨,晋薛贵妃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协理后宫之事。”
“还有什么。”听到这如今的皇贵妃俨然是逼宫的架势,安国公脸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锦绣也侧耳在听着这些,听安国公还在问,便不由心生骇然。
这已经逼到了绝路,还能有什么更厉害的消息呢?
安国公身边的二老爷却是脸上微微一变,觉得有些不妙了。
凭着二老爷在朝中厮混了几十年的经验,圣人一旦发作,这就是要没完,必要打压皇后与太子到底的,心中忖思了许久,二老爷本是想要幽幽地晕倒一把,脱开这麻烦事儿算了,然而冷不丁地看了安国公那张没有半分表情的脸,二老爷的心里就一突,肚子里几百根肠子一起翻转,竟是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对着冷眼看过来的安国公轻叹道,“圣人这般,却是有些过了,若是皇后娘娘或是太子需要我等出力,我们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没准儿还未待大伙儿出力,大事,呵呵……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多谢你。”安国公终于明白了这狡猾的二老爷的用意。虽然觉得这货搭着顺风车揩了自己一个人情有些不是东西,然而到底看在他动作快,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皇后与太子一方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都是为了朝廷啊。”二老爷发出了一声悲悯的感慨。
呵呵他亲侄子可是太子伴读,四皇子府里还有个与自己结了大仇的五丫头,此时不投靠安国公,二老爷不是等着□□掉?
不过这些小九九,便不大能与外人道了。
“还有什么。”得到了二老爷的声援,安国公便不再搭理这个投机的家伙,再次问道。
“薛家,已封承恩公。”那人满头大汗地,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紧张地听到这里的锦绣突然脸上一抽,觉得这圣人简直就是要与安国公撕破脸皮,甚至要把整个京中勋贵给踩在脚底下的意思了。
承恩公,可不是那么好封的。只有太后皇后的娘家方才能够得到这样的封号。想到如今京中正存在的承恩公府,便是太后的娘家,锦绣便忍不住为圣人的智商着急。
好歹,先封了贵妃做皇后,再施恩于她的娘家啊。这么一个颠倒了的顺序,贵妃家是春风得意了,可是圣人只怕是没有想过太后的娘家是个什么郁闷想法。
堂堂正经的承恩公府,以后,要与皇贵妃家并肩,相提并论。怎么着,这个意思是,太后其实,与作为一个妾室的皇贵妃在身份上相差不大?
简直就是在给皇贵妃与四皇子拉仇恨好吧?承恩公府若是不恨上薛家,锦绣就奇了怪了。
“然后呢?”安国公挑眉,实在不明白圣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昏招,脸上便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半点儿都不着急。
猪一样的对手,战胜起来成就感真的不大。若不是皇后与太子心软,哪里还有这么一对母子蹦跶的地方。如今,该是皇后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