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之中,三姑娘竟是霍然起身,一双眼睛带着毒火向着莫名其妙的沈嘉看去。
见她起身太快,竟是将身前的一只掐丝珐琅茶盅带落,摔得粉碎,娇艳的脸上已经扭曲成了一暖,恨不能扑到沈嘉的身上,一同来的几位姑娘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四姑娘离她最近,脸上犹豫地看了看沈嘉,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之后,目光便落在了不动声色的六姑娘的身上,见她不过是神色淡淡地掂起食盒中一块点心慢慢地咬着,便在心里一叹,不欲叫沈嘉对国公府姐妹们生了嫌隙,急忙起身含笑道,“表哥有了这样好的婚事,三姐姐是高兴坏了,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呢。”
她给三姑娘的失态打了一个圆场,之后却见三姑娘理都不理她,只死死地瞪着沈嘉,便咬了咬嘴唇,小声唤道,“三姐姐。”
“你少管!”三姑娘转身便推了她一记,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今天你再敢阻拦我,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又想到姚俊待四姑娘要比自己和颜悦色的多,不由恨道,“你就摆出这种与人为善的脸,好叫表哥喜欢你!打量谁还看不出来不成?”
“三姐姐!”四姑娘脸色微白,无措地看了沈嘉一眼,见沈嘉似乎表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却还是十分透彻,不由脸上发烧,只低声道,“小时候儿不过是与兄长一同玩儿了几日,表哥是我们的亲兄长,三姐姐不必说这些,叫别人听了竟不像了。”只是到底客气地对沈嘉点了点头,便坐到了二姑娘的身边,不再想着给三姑娘面子。
锦绣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六姑娘,便多少明白了她的打算。
三姑娘不识时务,姚俊定亲的事儿也瞒不住。长安侯可不是一般的世家显爵,手里有兵权,身上有帝宠,只怕连国公爷都不会随意得罪他,若是三姑娘在外人多的地方发作了出来,别说几个姑娘的名声都别要了,就是传到长安侯府,只怕国公府就要与之结仇,这等无妄之灾,六姑娘是不愿招惹的。
毕竟,日后袭爵的可是她的亲兄长。
她多少还是想要与长安侯府交好的。
此时揭破,便是闹将起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实情。最多,也不过是说一句闺女女孩儿拌嘴就是,虽也有些影响,然而都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琐事,沈嘉又有了防备,几个姑娘都在场,三姑娘便是闹出花儿来也没有什么。
想通了这些,锦绣便有些紧张地向沈嘉看去,却见她眉毛都不抬,对三姑娘简直视若无物一般,还有闲心对着同寿县主笑道,“这个玫瑰糕花样儿巧的很,里头还能看着玫瑰花瓣儿,又香甜,听锦绣说,玫瑰能叫女孩儿的皮肤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完,便咬了一口。
同寿县主最讨厌在她面前蹦着高儿掐尖要强的人,更何况不过是个庶女,竟敢无视她的存在,见沈嘉玩笑,便也只笑眯眯地说道,“都是锦绣说的,而且,她如今都不叫我买外头的香粉了,只自己制,我看着是比外头的细白一些,里头还放了什么花籽儿,香香的,不信,你看看我,可是比从前皮肤白了许多呢。”
女孩儿家对打扮自然是上心的,一时便都将三姑娘撇下,只围着同寿县主说笑,此时七姑娘便撅嘴道,“难怪锦绣如今,我叫她来找我总是没空儿,原来,竟是把你更放在心里头。”
同寿县主听了,果然眉开眼笑,却也不说叫锦绣多去七姑娘处这样的话。
“我说你们两个小丫头日日凑在一起做什么呢,原来是在干这些个。”沈嘉便笑着看了锦绣一眼,只说道,“既如此,赶明儿你们再得了,便送我一些,我倒是要看看,能比外头进上的差到哪里去。”
“不过是与县主闲来无事时的游戏罢了,哪里及得上外头呢?”锦绣忙笑道,“只是咱们这里头的粉,倒是比外头少放了一些铅粉,又少,自己磨得又细,这才叫县主觉得新奇罢了。”微微犹豫,她便笑道,“若是姑娘们不嫌弃,我便把方子写下来,姑娘们有空也有取乐儿的法子。”
说起来,古代的女孩儿年纪很小便开始涂脂抹粉,那些粉里多少都有铅粉,因此年纪不大,便会皮肤粗糙许多,锦绣与同寿县主一同做的粉,便是因此而来,只是因少用了铅粉,便不如外头看着的细腻。
“这丫头竟对这有这样的巧心思。”见几个姑娘都掩唇而笑,沈嘉便将她拉到了身边,面上有些意动地笑道,“倒不如,咱们叫下头的人开个水粉铺子,给咱们都赚点儿脂粉钱如何?”
七姑娘立时便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最是个缺钱的了,沈姐姐的主意极好。”
“不过是闺中的玩乐,哪里能当真呢?”锦绣哭笑不得,只对着沈嘉讨饶道,“姑娘别臊我了。”
“你的这个不过是一样儿。”沈嘉便掰起了手指头眉飞色舞道,“我家里头还有些我爹从前与西南打仗时带回的藏香方子,还有外头独特些的花样子,打出的首饰竟与咱们这儿的很是不同,瞧着便新奇,不如一同拿出来,生意好不好的倒不差这个,只多个玩趣儿,一同学着搭理财物也是好的。”
“说起来,我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