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海夫妇抵达丐帮杭州分舵时,丐帮弟子正在莫声谷的授意下以打狗阵围攻宋青书。www.DU00.COm因是武艺切磋,宋青书手中的含光已被换成了一柄木剑,木剑上沾满了白色的石灰,布阵的丐帮弟子但凡被他手中木剑打到一下,有白色石灰留在身体的致命之处,便自动退出打狗阵由其余弟子接手补位。而丐帮弟子手中的兵刃却只裹上了厚厚的麻布,即便击中宋青书也绝不容许他有片刻歇息。易夫人亦是武林中人,更加见识过丐帮弟子对她海沙帮使这打狗阵,心知这打狗阵极是难缠,一旦发动,若非将敌人杀死杀伤便绝不止歇。故而陷入阵中必须及早使轻功脱身,否则早晚被这阵法活活耗死。此时见宋青书以一柄木剑与源源不断涌来的丐帮弟子对阵,许是对阵已久,只见他的额上俱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不由高声提点道:“青书,切莫恋战!”
身在阵中的宋青书闻言却是只是微微苦笑,将目光转向了板着脸立在一旁的莫声谷。他这稍一分神,肩头后背同时挨了一下。感受到兵刃砸在身上的痛楚,他急忙收神回来只管专心应敌。眼见有三名丐帮弟子同时向他冲上,宋青书想也未想地便使出惊鸿刀法中的一招“大海无量”,刀风所至,瞬间劈翻了那三人。易天海见宋青书的这一刀刀势凌厉气劲霸道,已得惊鸿刀法之精髓,不禁微微扬眉,显然颇为自得。哪知莫声谷却忽然拧眉,将手中扣着的一颗小石子弹出打中了宋青书手中木剑。
莫声谷这一下便好似一个宣布停手的命令,宋青书与丐帮弟子同时停了下来,立在原地。莫声谷沉着脸几步上前,先训斥宋青书。“方才那一招为何不用‘分花拂柳’?你气海有损内息不足,遇上这等一时难以脱身的情况,更该处事冷静节省内力。”说完这两句,他又转向被宋青书劈翻的三人。“打狗阵法以多敌少最忌急躁,方才你们为何不依阵法而动,反而脱阵而出向他出手?他伤了你们三个,整个打狗阵便显露破绽。你们轻举妄动,可知将使整个阵法功败垂成?”
莫声谷眼光老辣,所指出的错误确为丐帮弟子与宋青书的不足之处,是以他们皆是低头不语。莫声谷缓缓地扫了他们一眼,并不体谅师侄已与丐帮弟子对阵超过一个时辰的辛苦,只厉声喝道:“再来!”
眼见宋青书又与丐帮的打狗阵战成一团,易天海这才上前来感慨地道:“莫兄弟好一片苦心!”他是海沙帮第一高手,自然知道莫声谷这番所为的用意是在训练宋青书遇敌对阵时临危不乱出手精准,训练丐帮的打狗阵发挥最大的威势。
却是易夫人见宋青书虽说出手愈发迅捷轻盈,每出一招便是最佳的伤敌效果,绝不花费半分多余之力,可自他身上不断淌下的汗水也已逐渐湮湿了后背,不禁心疼地叫道:“凭青书的武功,可以破阵不就行了?非要这般耗他的内力,你们男人忒地狠心!”
怎知她话音方落,易天海与莫声谷便已异口同声地言道:“青书我是惊鸿刀法/武当派的传人,岂可轻忽?”易天海与莫声谷这般气味相投,易夫人即刻心知宋青书今日是别想轻易脱身了。她不忍多看,不由轻叹一声,在丐帮弟子的陪同下转身向大厅内走去。
易夫人在大厅中一等便又是一个时辰,莫声谷与丈夫谈笑风生地相携而来,宋青书却并不见踪影。易夫人料知宋青书经过一番苦斗之后,必要歇息一番,也不费心多问宋青书的情况,只管听莫声谷与易天海二人各自以丐帮与海沙帮的立场进行交涉。
如今丐帮占着浙江、海沙帮占着江苏,明教义军夺下河南与安徽,其势力正往江苏与江西扩张,同时又有元兵在山东虎视眈眈,无论是于丐帮抑或海沙帮皆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海沙帮与丐帮恩怨已久,莫声谷与易天海在安庆定约,以他日赶走鞑子的功劳多寡定天下第一帮的名分归属,江湖儿女一言既出如白染皂,是以这两帮恩怨且可暂放一边。却是涉及这两帮势力的划分,极为敏感。
易天海心中本与莫声谷同一心愿,不欲两帮再起兵刀,将仇越结越深,便低头看了一阵地图,坦言道:“我海沙帮当年在湖州与元兵几经血战,若能拿回湖州告慰历代亡灵,与丐帮的恩怨庶几可为。”说罢,他不由微微苦笑。湖州紧邻杭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果然,不等莫声谷答话,立在莫声谷身后的丐帮弟子已然破口大骂:“海沙帮失了湖州原是尔等无能,还敢腆着脸来要?”
“住口!”莫声谷听不入耳,当即一声断喝。太湖地处险要,然而丐帮在太湖的势力仅有湖州、嘉兴两处远不如海沙帮在太湖的气象,无谓做这意气之争。莫声谷亦低头看了一阵地图,心中隐约有个打算,便开口言道:“易大哥此次前来心中必有成算,你我兄弟不妨开诚布公,小弟也好早做打算。”
易天海此行是依了张士诚的命令而来,自然是早有准备,当下指着地图侃侃而谈。太湖原就大半地处江苏又紧邻苏州,海沙帮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然而丐帮弟子见易天海的手指沿着太湖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