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笔翁武功极高,才追上第七层便见着宋青书正挟持着赵敏往楼上逃,当下叫道:“宋青书,留下郡主,饶你不死!”一掌向宋青书劈来。
宋青书深知玄冥神掌的厉害,哪里敢接这一掌,急忙扯着赵敏纵身一跃。玄冥神掌掌力惊人,鹤笔翁这一掌虽未打中宋青书,却是将楼梯都劈了半截。眼见两人立足的另半截楼梯在大火的灼烧下也摇摇欲坠,宋青书当即揽住赵敏,左足重重地踏在楼梯的扶手之上,身体借力腾起,在半空中一纵一折,挂在了第八层的楼梯处。
鹤笔翁正要追上,灭绝师太竟在此时忽然出现。灭绝师太深恨鹤笔翁胡言乱语毁她清誉,一见他便是满面怒容,沉声喝道:“鹤老儿,上来受死!”说着,一掌向鹤笔翁拍去。血红的火舌缭绕之中,两人拳掌交相,斗地极是激烈。
宋青书见他二人缠斗,顿时松了口气。再往下瞧,这冲天的大火已将第六层全部吞噬,缭绕的火舌正不断地舔舐着第七层。不过是须臾之间,在他的脚下已是只见熊熊火光,不见其他。此时宋青书的内力也不过恢复了三四成,与赵敏一同吊在第八层底,时间一久,宋青书竟是觉得有些吃力。他深知不可拖延,便深吸一口气,紧紧扣住赵敏的胳膊,将其用力抡了上去。
被抛飞的赵敏才叫了半声,便见到挂在楼梯围栏处的宋青书微微咬牙,在空中左右晃了两下,一个筋斗翻了上来。紧接着,只听“啪”地一声,她重重地摔在了第八层的地板上。宋青书就站在一旁,居然只眼睁睁地看着,不曾接住她。这一下摔地极狠,赵敏浑身疼痛,不由对宋青书怒目而视。
宋青书却好似明了赵敏的愤怒,他尴尬地轻咳两声,避开赵敏的眼神,无辜地道:“邵敏郡主,男女授受不亲!”然而,赵敏并不知晓宋青书并非不愿接住她实是无力接住她,与她说话时仍在暗自调匀丹田中乱成一团的真气。
赵敏气地面色铁青,偏又拿他毫无办法。事到如今,她知鹤笔翁不可依靠,此时火势汹汹,连脚下的地板也在发烫,她再不挣扎抵抗,紧跟着宋青书又向第九层逃去。哪知两人才踏上第九层,一根冒火的房梁竟在这时向赵敏迎面砸了下来。赵敏此生从未曾经历过这等险情,一时竟呆住了。还没来得及大叫出声,她的背后忽然生起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推了出去。赵敏受这一推之力,整个人都往前冲,踉跄两步,一跤跌在地上。她顾不得疼,急忙转头回看,只见宋青书单膝落地,左臂正死死地撑着那根房梁,不令它砸下。赵敏呆了一会,这才意识到方才却是宋青书救了她,若不然,她纵然侥幸不死也非得被这根着火的房梁砸成丑八怪不可。
“淫贼……宋青书……”赵敏失措地低喊了两句眼泪忽然涌了上来,她忽然想到虽然两次被宋青书劫持,可是两次在危急关头宋青书都保全了她。然而只是转瞬之后,她便擦干眼泪,站起身义无反顾地向第十层逃去。
宋青书咬紧牙关死死忍住火焰灼烧的剧痛,运气蓄力将那根房梁推开。此时,他的左臂已被火舌燎去了大片皮肉,一片血肉模糊,他却毫不动容,点住左臂穴道止血,又撕下衣襟将伤处紧紧捆住。眼见赵敏舍下他逃走,宋青书却并无怨恨之色,上前两步,弯腰拾起了方才掉落的长剑,一甩手,向赵敏扔去。
一道银色的剑光擦着赵敏的面颊飞了过去,直直地插/进赵敏面前的墙壁之中。赵敏顿时不敢再逃,片刻后,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面色惨白地道:“宋青书,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向兄长求情……”
宋青书面色不变,缓步上前拔出长剑,低声道:“邵敏郡主,我以为还是由我亲自与你兄长交涉更为妥当。你说呢?”王保保善于用兵又不喜武林中人,是绝不会仅凭招揽的江湖人成事的,必然仍有后招。宋青书方才便已查看过高塔四周环境,隐约见到东南方向草木俱伏飞鸟不落,十有八/九是安排了伏兵。有赵敏在手,必能令他投鼠忌器,非退兵不可。
赵敏面色丕变,当下横眉竖目地叫骂道:“你这淫贼!”
有张无忌在下面接应,原本聚在第十层的各派高手俱已跳下高塔。此时除了武当派的宋远桥、莫声谷,峨嵋派周芷若,便只有范遥与鹿杖客仍在塔顶。范遥与玄冥二老相交已久,他虽不齿他们为人却是极为佩服他们武功,不想就这么将鹿杖客活活摔死,便随手将他扔在一旁。他与武当派一番接触,心中大是钦佩他们侠义风骨,此时眼见武当派最后一名三代弟子方振武也已跳下高塔,武当派宋远桥与莫声谷却站着不动,心知他们是忧心宋青书,不禁劝道:“宋大侠、莫七侠,火势太大,还是先下去吧!”
宋远桥却只摇头道:“范右使,我武当派弟子俱已离开,你也快跳吧!”
范遥闻言一愣,强笑道:“宋大侠可是忧心令郎?在下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这邵敏郡主若是找人比武,从来都是去万安寺大殿。鹤笔翁是为了救他师兄,他的话不能相信!”
哪知宋远桥却不为所动,只道:“范右使,鹤笔翁虽说投靠了蒙古人,可如他这般人物自有傲气,绝不会胡言!”原来宋远桥爱子心切,武当派一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