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南上上下下打量葛金几眼,见他身材挺拔,锋芒外露,整个人都如一柄出鞘宝剑,显然剑道已入门,不由微微一笑,道:“有事来蜀山,就顺道看看你,见你很好,我也欣慰。”
对刚才那对峙一幕闭口不问,葛金既已入蜀山,他在蜀山内的事情,就与林莫南毫无干系,葛金不说,他也不问,若葛金向他求助,他也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一把,但也仅此而已了。
葛金显然也没有提起刚才对峙之事的意思,闻言笑逐颜开,道:“林叔,请进屋坐。”又忍不住道,“我已筑基,过段日子就能出门游历,本想借这个机会回大逍遥派看望林叔……林叔,你看我这逍遥岭如何?以后你就留下吧,我孝敬你……”
林莫南摆了摆手,笑道:“我就来看一眼,不久留……”看葛金神色殷切,倒是很有几分真心实意,他就渐渐收敛了笑容,又道,“陈召在蜀山十三小剑仙中排第七,修为虽只居中游,但剑道颇为不俗,只是为人偏激,胸襟不阔,你拜在他的门下,学其剑道,不可仿其为人。”
葛金怔了一下,道:“是。”转而又好奇道,“林叔与我师父相熟?”想到刚才是赵卫亲自送林莫南来,他心中更是惊诧,似乎林叔与这蜀山其他的小剑仙们也很熟。
林莫南道:“我也是剑修,天下剑道出蜀山,我自是曾到访过蜀山。当年我与陈召论道、斗剑,他输了我一招,一直耿耿于怀,你既拜在他的门下,日后与我便不可太过亲近,否则,误你前程。”
葛金再次怔住,半晌无言。
林莫南看了他一眼,又笑道:“你不必太过挂怀,修炼之途,本就是各行各道,你既已择了自己要走的道,便早该有所预料。今日一见,既是探望你是否还安好,也是与你斩断前缘,阿金,你好自为知。”
语罢,他便沿着山道,缓缓离开了逍遥岭。
葛金几个纵跃,追了上来,道:“林叔,待我强大……”
林莫南驻足,洒脱一笑,道:“纵你将来打遍天下无敌,亦与我无关。”
葛金清俊的眉眼,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林莫南绕过他,渐行渐远。
“林叔,为什么?”风中传来葛金愤怒的质问。
“你我无缘……”林莫南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叹。葛金野心勃勃,资质又非常好,当年,他对葛金抱有多么大的希望,后来,就有多么失望。
本来,今日这一面没必要相见,在葛金离开大逍遥派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看一眼,安心之余,也彻底斩断前缘,从此,那朵名为葛金的云彩,就彻底远离水面,没有倒影,片痕不留。
葛金站在岭上,看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眉眼阴沉,双掌握成拳,许久,才自唇中挤出一句:“林叔……你会后悔的……”
一股冷冽阴寒的气息,自他的体内缓缓渗出,与原本的锋芒相融合,仿佛利刃开锋,越见锋利,任何人此时靠近葛金,三尺之内,肌肤血肉必见割伤。
林莫南一路慢慢走回凌云峰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坠下,霞光漫天。经过悟剑池时,何道理正坐在一株梧桐树下讲道,周围有数百蜀山弟子围坐聆听,葛无缺也混在其中,神情坚毅的俊美少年,虽没有葛金那样锋芒毕露,但仍然足够出色,即使混在人群中,也是一样的醒目。
驻足看了片刻,林莫南浅浅地笑了,虽然大逍遥派失去了葛金,但是,葛无缺更好,更适合大逍遥派。他遥望天边的晚霞,依稀看到了葛欢的笑脸。
阿欢,你放心吧,无缺一定能将大逍遥派发扬光大。
之后几天,林莫南再没有出门,他在参悟五轮斩魔剑,进度很慢,毕竟五轮斩魔剑的品级相当高,恐怕没个十年、八年的工夫,很难从中推演出完整的剑诀。
葛无缺无所谓,他不介意再多温养几年丹田,多练习几年基础剑招,磨剑诀嘛,反正是磨的时间越长越好,见他心态良好,于是林莫南也就不急不燥了。
陈召不知从谁那里听说林莫南在凌云峰后山,御剑腾空而来,在紫竹林外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转身又走了。
叶知秋负手站在林莫南的房间前,遥遥看了片刻,方对屋内道:“他是来羞辱你的。”
林莫南还在参悟五轮斩魔剑,闻言隔窗向叶知秋微微颔首,道:“多谢。”
如果不是叶知秋挡在前面,陈召不会就这么干脆的离开,至少在言辞上,会给足他一番羞辱。虽然身为蜀山十三小剑仙之一,但陈召就是这种人,身为顶级古派的弟子,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是幸灾乐祸是难免的。
叶知秋脸色沉了沉,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林莫南现在还是浩然剑宗的首席真传,谁能羞辱他。
林莫南淡淡一笑,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继续参悟,不再理会其他。
叶知秋在他的房间外立了许久,终于离去。
陈召回到自己的洞府,当即就把葛金叫了过去。
“那个林莫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