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衣架,和柳应年打完招呼回来,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他不能忍受柳应年眼里除了他,还有别人,即使是父母和朋友也不行。
他要当唯一,而不是之一。
柳应年洗完澡出来时,他坐在柳应年的床上,直勾勾的看着柳应年……
他引诱了柳应年和他偷尝禁果,房门的锁也是他打开的,他算准了柳妈妈很快会上来送水果给他们……
他故意让柳爸柳妈看见他们的事,好刺激柳爸在盛怒之下把柳应年赶出家门,因为柳应年太重感情,以柳应年的性格,只有让柳家的人彻底放弃柳应年,学校里也容不下柳应年,所有人都讨厌柳应年,最好柳应年一个朋友也没有,那样的话,柳应年才会完完全全的依赖他,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他连苦肉计也用了,随便找个地方打一架,挂一身彩回来,出现在柳应年面前——
“你怎么了?”
“我也被家里赶出来了。以后我只有你了,柳应年,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应年,别放弃,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保护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
那是他做过的最对不起柳应年的一件事,也是他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柳应年。
这是他死也要带到棺材里去的秘密。
柳应年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有十年,可在他的心里,远远不只那十年。他从三岁遇见柳应年,到今年二十五岁,前前后后二十二年,那个人也在他心里存在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过去,这个人变得比他自己还重要。
他现在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争了,怎样都好,只要柳应年能活下来。
只要柳应年能活下来的话,即使在他眼中自己不再是唯一……
或者……
他最后选择了霜……
李翔华肩膀抽了抽,头埋的更低,一滴豆大的眼泪掉在地板上。
……
一个月后——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柳应年的病房里。
霜比上次和柳应年分开的时候瘦多了,依然一身特制的唐装,长发散在身侧,妖艳的眉眼透着拆解不开的冰凉霜华。
“柳应年……”
霜站在病床前,静静的看着男人。
他今天来是要告诉男人,他们即将远行去执行任务,归期未知。
“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我是说如果,你对我就是有责任的,我当然也是。你的命以后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还有你的一切,通通都是我的。”
“你要知道一件事,如果只是作为情人,你可以有你的坚持,也会有你完全独立的个人空间,我绝对不会干预,也不会无理取闹。但要是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以结婚为目的的基础上,有些事情,你就必需告诉我,我也一定会插手过问。”
“我不想还没开始就看到结束。也许你看惯了生死觉得一切都无所谓,随遇而安,生死由命,反正再危险的事情你都习以为常。可是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觉得有所谓。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一边和我谈婚论嫁,一边可能连未婚夫的头衔都没挂上就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辈子音讯全无。”
柳应年说过的那些话,言尤在耳,可是说话的人却躺在这里,一直沉睡。
霜弯下腰,跪在病床前,单手抚上柳应年的脸,唇色冰凉道:“你不是说,想知道我去哪里,去做什么吗?你想知道的事,我全都告诉你。醒醒好吗,柳应年,只要你能醒来,我把我的一切,还有佣兵城的一切都告诉你……”
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柳应年没有一点回应。
那天发生的事,霜一辈子都忘不了,看着男人从半空倒下,他像被定住了全身,惊怒的无以复加,血液逆流,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柳应年……
那么远的距离,他以前从来不看在眼里,一个小瞬移就能过去,可是精神力耗尽后,却比银河系还要遥远。
他怔愣的看着柳应年身上喷出一堆血,李翔华把柳应年接住,两个人眨眼间消失在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惊醒过来,发疯一样叫着柳应年的名字,努力挣扎想冲破姬家四位族老的阻拦——
“柳应年!柳应年!柳应年!柳应年——!!!”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也可以像疯子一样毫无礼数的大吵大嚷。
姬霜,也有失去理智的一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柳应年!柳应年!柳应年!柳应年——!!!”
四大族老见他状若疯癫,同时收手。
他踉跄奔过去,向着柳应年离开的方向,却又被堵在坚实的结界之内,无论怎么撞都撞不开。
他用力的拍打着结界墙,撞得伤痕累累,两道血泪从眼眶滚出。
“柳应年!柳应年——!!!”
“放我过去!”